當即大朱吾皇不再思索,快步追上前方帶路的老者,“你可知這中州樞石在何處?”
老者聞言滿臉警惕,手掌也悄然覆在了劍柄上,“你問這個作甚?”
大朱吾皇急聲道,“有極為重要的事情,晚點就麻煩了!”
老者一臉復雜的看著大朱吾皇,正想著該如何拒絕回答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響徹天穹。
“扶鸞已變,凡中州修者人人盡可斬之!”
隨著這道蒼老的聲音消散,腳下本就破碎不堪的廣場忽然加快了崩毀的速度,并且一股寒潮不知從何而起,吹在了每個人的身上。
大朱吾皇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而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回頭看向巨陽宮。
像是被風吹散的沙丘,整座巨殿開始剝落粉碎。
一道青藍芒柱破開殿頂,隨后泯滅于天穹之上。
沉沉而落的夕陽直接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混黑的裂縫。
隨著這道裂縫的出現,天穹像是不堪重負一般,轉瞬便撕裂出無數混黑裂縫。
無數涅滅物質從裂縫中爭先恐后涌出,吞噬著一切能吞掉的東西。
不僅如此,地面開始震顫,板塊開始大面積龜裂下陷,奔騰肆虐的黑水從地底涌出,將一座座大城淹沒。
老者連帶著一眾中州修者面色巨變。
大朱吾皇猛的以拳擊掌,“都還愣著干什么,中州已經開始覆滅,有多遠跑多遠!”
盤踞在中州仍舊不肯離開的主宰們,在察覺到這一變化后,登時便催動全身氣息飛速逃離。
盡管如今的境域覆滅已經不能摧毀主宰,但對其破壞力仍舊是嚴重且不可逆的,自然越早逃離越好。
老者呆愣當場,嘴唇囁諾,“中,中州,毀了……”
大朱吾皇怒極,“你們中間他娘的居然還有叛徒,叛徒竟然還是你們老祖?!”
“怎么可能,老祖他怎么可能。”老者面色痛苦不堪。
“中州都開始毀了,還在這感懷你老祖做的好事呢?”大朱吾皇怒聲說道,“如今中州覆滅,凡是中州修者現在盡數離開,不然造成的損傷將是不可挽回的。”
沒有任何一人動身,這些中州修者也從先前的不敢置信轉變成了痛苦。
延續的血脈,被稱為家的土地,如今被盡數毀于一旦。
老者看向巨陽宮的眼神逐漸血紅,“凡是中州修者聽命,扶鸞已變,隨我一同將其誅殺!”
不等大朱吾皇阻止,近千數的修者便沖向巨陽宮殘址。
“咱們要不要過去幫忙?”一旁的梅蓋爾斯弱弱說道。
“當然要幫,不過不是幫他們。”大朱吾皇沉聲說道,“而是要重新奪回佩刀。”
天地之間在不斷的顛覆著,不再有白天和黑夜。
如今的整個中州境域將是被搖勻的蛋液,入眼盡是混沌的黑暗。
主宰之下的生命輕易被剝奪,存活著的也已經失去了根基。
雙目血紅的老者手持殘劍,掠向徹底粉碎的巨陽宮前。
待粉末碎石殆盡,一道披發提刀的身影緩緩出現,白衫上滿沾鮮血。
“扶鸞,你該死!”老者雙目血紅,聲音悲慟,“整個中州九這么被你毀了……”
白衫男子緩緩抬頭,被血漬布滿的面頰擠出一道怪異的笑容,“我該死,我也想死,可誰都能殺的了我?”
老者慟聲道,“今日,我便用你的血祭奠中州萬萬生靈!”
話畢,老者提劍決然而至。
然,縱橫肆虐的劍氣只存在了一瞬,而后便如決堤之水,寸寸崩毀。
白衫男子只是手掌輕揮,老者便遠遠的倒飛出去。
下一刻,一束紫芒凝聚在老者的背后,將其輕輕托住。
“都這么大年紀了,做事要三思后行,你以為自己還像年輕人一樣么。”大朱吾皇淡聲說道,隨即將老者送回中州修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