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手掌輕輕捂住了劉從溫的耳朵,“什么都不要想,專心駕駛,一切交給我來解決。”
情況危機,劉從溫也不敢辯駁,當下便催馬疾馳。
靈力略微退散,數百道身形盤亙在低空中,一見到正疾馳的二人紛紛爭先恐后的撲了上來。
“都去死吧。”大朱吾皇輕聲呢喃,背在身后無鞘的長劍在這一刻開始透亮。
由劍意凝聚而成的劍氣,最終綻放出瑰麗且盛大的劍舞。
晝白瞬間吞噬了一切黑暗,連同那好似飛蛾撲火的數百個修士。
站在空中遠遠觀望的長髯老者,在看到遠處綻出刺眼光芒的山林時,忍不住低聲暗罵了句一幫蠢貨,而后催動身形奔掠而去。
漫天劍舞紛飛,將原本昏暗無比的山林照的如同白日。
劉從溫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過如此亮白的天空,當那些所謂的神族撕開空間,帶著毀滅氣息的軍團壓來時,天空便終日昏暗,仿佛一切都開始陷入了混沌。
直到他的到來,像是一抹久別的光華,一點一點的將這天地間重新澄清。
劉從溫一直愁苦的臉上開始勾起一抹笑意,那在心底一直抗拒的渠水郡,在眼下甚至有了迫不及待上任的欲望。
鮮血順著大朱吾皇的嘴角不斷涌出,背后這柄劍神呂湘所贈神劍,每一次釋放劍舞都需要消耗大量本源之力。
對于還沒神祇之位,但已經擁有神韻的大朱吾皇來說,這柄長劍所消耗的本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對如今的大朱吾皇來說,卻是要命的事情。
靈力干涸,丹田中僅存的主宰本源也在點滴流逝。
當馬蹄高高揚起,身后幽暗的山關已然被拋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磅礴大城。
看著眼下這座幾乎不愿踏足的都城,劉從溫深吸了一口氣,催馬直進。
黃土飛揚間,一匹黝黑駿馬直奔城門。
斑駁城門緩緩開啟,數十道縱馬身形呈品字形奔掠。
最前方的總兵手中長槍一挑,鋒銳槍尖直指向前,逼停了狂奔的駿馬。
“來者何人,為何行色匆匆?”年逾四旬的凈面總兵喝問道。
身形緩緩坐直,劉從溫看向總兵,眼中有掙扎掠過,最終還是伸出手將腦后的束帶解開。
低沉嘯風掠過,將他的發絲吹的散亂開來。
總兵微微皺眉,眼睛卻緊盯著那張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的臉。
“溫伯,是我。”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卻一下子將他的思緒拉回到很久遠的記憶。
只是片刻,總兵渾身一顫,看向劉從溫的眼睛充滿不可置信“劉姑娘?!”
充滿暖意的居室內,已經稍經梳洗的劉從溫坐在銅鏡前,呆呆的看著鏡中已然陌生的自己。
臉上的血漬泥濘被左右婢女仔細擦去,取而代之的是輕眉粉黛,杏眼薄唇。
“小姐,我一直從主家口中聽聞過你的美貌,今日一看果然是極美。”左婢女低聲笑道。
“馬上英姿,馬下容姿,”右婢女俯身道,“小姐,主家至今未曾婚娶……”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冷著臉將兩個婢女驅出房間。
看著身上鑲絲描鳳的衫服,劉從溫毫不猶豫的褪下,又重新穿上了那染血的束甲。
不多時,門外噪聲陣陣,婢女慌忙推門,“小姐,主家回來了。”
劉從溫心中一緊,而后眼中釋然,大大方方的迎門而出。
幽靜長廊的角亭中,一個身著深紫衫服的青年男子正慌慌張張的快步奔走,在他的身后,總兵亦步亦趨。
或許是意識到了什么,青年男子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便看到站在廂房外,一身血甲的劉從溫。
青年男子腳下一軟,差點坐倒在地,身后總兵急忙抱住他,低聲說道,“溫小子,這次是真的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