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朱吾皇默然,而后起身,用神力抬起劉從溫的尸首。
“埋在這里不會是你的心愿,我想將你葬在一處好地方,有山有水。”他在心底默默道。
昊有容適時接過,然后放進奇異空間中。
看著那帶著重傷的自己,一路隱忍奔逃的女子最終這樣死去,他的心里泛起一陣悲慟。
就在此刻,一道凄厲的怨恨聲驟起。
“裝神弄鬼!今日我必將此界屠化為焦土,所有人一個不留!”
渾身黑氣愈演愈烈的古怪身影,凝立在殘破不堪的渠水城頭前,雙目血紅的緊盯著大朱吾皇。
同時,在紅暈中還未死去的異族兵士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從各個角落瘋撲向渠水之角。
恨意自心底升起,大朱吾皇剛想動身,昊有容卻走在了他的面前,同時冷聲道,“大人,這些擅闖入歸墟界的雜碎,就交給我來吧。”
在昊有容的話落同時,她一手呈托天狀,巨量的無形波動凝聚,沒有絲毫猶豫的轟擊向腳下的渠水之角。
作為渠水城最為堅硬的防御建筑,頃刻間支離破碎,同時那股波動墜降地面,凡是在血污中還存活的兵士,直接爆為血瀑,連嘶喊的資格都沒有。
那陣波動一直綿延千里,地面塌陷,使得整個渠水郡直接陷落近十丈,完全變為死域。
僅一拳之盛。
原本還欲攜兵士進攻的古怪身影,才剛剛有所反應,部下便已經完全死絕。
直愣愣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他根本無法明白,他那堪稱無敵的神族兵士,會在一瞬間毫無征兆的死絕。
不等他細究,下一刻他就明白了為什么。
無形波動瞬間鋪面而來,他甚至來不及遁逃,只覺好似一堵石山迎面砸來,而后整個身形便直直的栽倒在地,混入血污之中。
收回拳掌,昊有容背手退到大朱吾皇身后。
此刻,整座渠水郡一片死寂,只余洪流急湍聲。
剛垂下眼瞼的昊有容又抬起頭來,正準備踏步前行時被大朱吾皇攔下。
“我來吧,我和他之前還有些恩怨未曾了結。”大朱吾皇淡聲道,眼中的憤怒卻體現了他此刻的心情。
被神力華芒所包裹的大朱吾皇,宛如一尊裂空而來的神祇,居高臨下的看著腳下血污洪水。
泥濘血水上下波動起伏,夾雜著無數的尸塊,只看一眼,便會讓人覺得如同置身地獄。
大朱吾皇凝立在空中,一雙無喜無悲的目光俯瞰地面。
下一刻,泥濘的血污中猛地縱掠出一道濃郁黑氣,直奔他斬來。
其勢萬鈞,頗有裂天之姿。
然而大朱吾皇仍舊站在原地,甚至連身形都未曾挪動半分。
神力華芒透體而出,凝結成百道匹練直接撞上了那濃郁黑氣。
不過是瞬間,黑氣輕易被瓦解,神力華芒去勢不減,縱掠歸一,化作一點寒芒涉入俄黑氣之中。
如同被戳破的氣泡,黑氣登時潰散,露出了一道被泥濘血污包裹的身影。
神力華芒洞穿古怪身形的心臟,將其釘死在空中,鮮血從他的每一個竅穴中流出。
那種令他憎惡,甚至不惜一切擺脫的,對死亡的恐懼重新涌上心頭。
被血污沾染的眼睛中滿是驚懼,那個身著一襲暗紫束甲的瘦削身形,似乎已經擁有了輕易擊殺他的能力。
可自己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才獲得的力量,在他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他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內心中所有的驚懼,無力感,全都轉化為了怨恨。
看著緩緩及至身前的那道身影,他已經完全瘋狂,即便心臟已被釘死,也爆發出了全力一擊,緊握在手中的昊神佩刀,倏忽被狠擲出去,直奔大朱吾皇。
輕易撕裂空間的昊神佩刀,如同鋒銳的箭矢,轉瞬便釘來。
“嗤……”
一聲幾乎可忽略不計的聲音響起,狹長的漆黑劍刃懸停在大朱吾皇心口半指處,再難寸進半分。
閃耀著七彩色澤的鮮血隨著刀刃滴落,一手握住刀尖的大朱吾皇,猛然振臂。
那可斬斷萬物,剛硬無匹的昊神佩刀,直接被摧斷刀尖,同時斷裂的刀體以無法探查的速度倒飛而去,沿著原路,釘進了古怪身形的心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