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就心懷善念,而且智慧過人。早年河北饑荒,各路世家都大發國難財,她卻勸自己家人散糧救民。
聽著甄宓的話,張繡有些詫異。
一個女孩子家家,沒事問這個,也是稀奇。
“漢末雖是世家天下,可我始終認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百姓如水,大漢將傾何嘗不是因為百姓?”
“土地兼并,百姓無地可種,旬日風調雨順尚能混口饑飽,可一旦遇到洪水干旱,百姓唯有餓死,朝廷卻不思賑災。”
“故,黃巾之亂只是開端,靈帝不思原因,只想鎮壓,終歸是把大漢推向懸崖峭壁的邊緣。”張繡聳肩答了句。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甄宓美眸一顫,露出錯愕神色。
張繡看事務到是透徹,一語中的,當今天下無非是因為百姓難以安居樂業導致,而原因就是世家土地兼并導致。
“你是說,袁紹他們,選擇世家而非百姓遲早會被淹沒是么?”甄宓閃著美眸,看著張繡好奇道。
“這倒不會,不過相比荊州的風平浪靜,甚至說是一帆風順而言,袁紹他們治下只會有大風大浪。”
張繡不以為然答道。
“可是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相比丞相而言,他有更多的影響力,甚至說,若是袁紹與丞相兵爭,他的勢力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荊州。”
甄宓一臉的疑惑說著。
“袁紹,好謀而無斷,色厲而膽薄,忠奸不分,良莠不知,如此豈可為主?又焉能勝我?”張繡睥睨天下般道。
甄宓略微震驚,因為看張繡表情,他好像絲毫不懼袁紹。真的不懼么?袁紹可是天下諸侯心中的一把刀啊。
一時間,甄宓心中五味雜陳。
看向張繡的目光都帶了幾分欣賞。
因為張繡的理念和她相同,她見識過戰亂,見識過百姓流離失所,她同樣想讓百姓安定下來,可她甄家只能出綿薄之力。
并排走在石道上,又是良久。
甄宓再度開口,同樣帶著好奇:“張丞相,我看城內百姓其樂融融,少有難民,而且多數衣著光鮮,此等縱使大漢盛世也沒能到達,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國先富民,民則富商,商可富國,國強則兵鋒正盛,從而驅逐胡虜,守衛家國。如此,百姓自然安居樂業,國家自然昌盛。”
“當然,這個過程很復雜,可能需要五年,十年,不過你只需知道,吾張繡治下,不會讓百姓苦難便可。”
張繡說的很輕松,同樣也示意著這份責任、和張繡的執念,他必須將大漢打造成此等國情。
“國先富民,民則富商,商可富國,國強則兵鋒正盛?”甄宓心中喃說了幾句,她總感覺張繡和她接觸的人都不一樣。
甚至說,已經顛覆了她的認知。
在她認知里,國豈會富民,民又豈能富商?更別說商去富國了,這些簡直是荒謬,可是這些話從張繡口中說出,她莫名有種信服。
甄宓思忖不解其意,接著眼眸左右看了眼,見無他人,不由凝重道:“敢問丞相,你此生志向是何?一統天下么?”
說完,見張繡自顧走著,她也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不妥,她和張繡只是第一次見面,雖然相談甚歡,可并不能交談這般隱晦之事。
“抱歉,是奴家多嘴了,還望丞相勿怪。”甄宓連忙福禮致歉道。
“呵呵,無需如此。志向嘛,吾自然也有,不過并非一統天下。”張繡訕訕輕笑說著。
甄宓靜靜看著,仔細聆聽。
“吾生平唯有一愿: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凡漢兵方至,毋敢動,動,滅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