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個屁,只要你能活著就是萬幸。你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師父和大師兄怎么想的,非要給你這么重的擔子。”朱青寧瞪了陸通一眼,但沒有怪罪陸通的莽撞,而是在埋怨師父和大師兄的心狠。
陸通也沒有再解釋,他當下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只是自身的變化也不好說與他人,到時候能給師姐一個驚喜最好不過。
陸通知道師姐是心疼自己才會這么說,實際上,朱青寧又何嘗不想他盡快渡劫。就算不是為了師門,為了陸通自己也不能荒廢不前。
畢竟,如果不能成功渡劫,陸通的壽命也就只有短短百年,恐怕過幾年就要比師兄師姐先行老去了。
“可惜,我和你大師兄都不方便下山,山上存留的氣血藥物和肉食不多了,你要修行,還得靠自己去賺取。”不在陸通面前繼續提渡劫的事,朱青寧轉移話題道。
“師姐放心,這點事早就駕輕就熟,沒有問題。過些天我就下山,給師姐打點好酒回來。”陸通不在意地道,他在意的是師姐總把自己當做孩子,母性光輝太盛。
“這還差不多,咱們這山上也就你知道心疼師姐。”朱青寧寵溺地看著陸通,只覺得自己這個小師弟怎么看怎么順眼,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啊。
陸通不是不入世的苦修士,他也從來不是閉門造車,修行所需一向大都是靠他自己下山賺回來的。
倒是大師兄和二師姐,從陸通記事以來,就沒見他們下過山,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具體原因陸通不知道,但曾聽師父透露,只有在這云竹山殘留的護山大陣之內,兩人才是最安全的。
陸通急于成為傳道師,也有這一層原因,如果能擴張云竹山的勢力范圍,化為山門道場,那么護山大陣也可以隨之擴大。到時候,師兄師姐就不用偏安一隅,一直做這籠中困獸了。
從師姐時常望向山外的灼灼目光中,陸通也能明白她對外界的向往。別的不說,山下的美酒對嗜酒如命的朱青寧來說就是抵抗不了的誘惑,雖然她已經可以完全辟谷不食了。
送走一邊碎碎念一邊找借口暢飲烈酒的師姐,陸通沒有急于回屋,而是獨自來到云竹山半山腰的一處斷崖之下。
此處常年都有積水從斷崖上滲出,化作滴水垂落之象,與陸通所學觀想圖有異曲同工之妙。
道法修行,除了要有觀想圖傳承之外,還需體悟契合的自然之象,如此才不至于閉門造車。除了這兩點,入世歷練也必不可少,否則只能淪為紙上談兵的花架子。
斷崖之下,因為常年滴水的緣故,已經在巖石地面上留下一排深孔,每有水珠落下,都會傳來叮咚悅耳之聲。
“這就是滴水穿石,也是這一門道法的源頭之象。”陸通凝視著眼前一滴滴晶瑩飽滿的水珠,心中體悟越加明朗,與方才觀想所得印證契合。
無聲伸出雙手,陸通張開的右手五根手指上,不知何時已經各自浮現出一滴炙熱而晶瑩的氣血凝液。
隨即,陸通屈指連彈,五滴氣血凝液接連彈射而出,化作五道筆直絲線。
五滴氣血的目標,是一顆正從斷崖上滾落還未觸地的石子。
第一滴氣血正中石子,將之擊飛一丈而不碎,緊接著第二滴氣血再次擊中石子,又將之擊退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