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你眼里,像我這樣的存在,就是一粒塵埃,不值得尊重,我躲不掉你,殺不了你,趕不走你,你又要我如何?”
蘇可可拂袖而去,轉身的瞬間,心里的委屈和孤獨化作淚水,奪眶而出。
頃刻間,靳以軒心頭的怒氣消散了大半。
他捫心自問,她只是個女子,怎就輕易惹怒了他?
而他竟真的被她氣到了。
“是我生氣了,她怎么反倒委屈了?”
靳以軒一頭霧水,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道。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向她道歉,但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道歉。
只知看到她眼中的淚光時,他于心不忍,即使覺得自己有理,也像是犯了彌天大錯無法補救般。
有那么一個念頭,想對她說,讓她委屈是他的錯。
奈何他的自尊和立場不允許他如此卑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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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令放了蘇天堯,是何用意?”
楚洛塵聽聞最近幾日,靳以軒下令將蘇天堯釋放,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當年,蘇天堯極力反對蘇可可與靳以軒在一起,暗地里促成了蘇可可與那個凡人男子的姻緣,給靳以軒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靳以軒看在蘇天堯與蘇可可一母同胞的份兒上,怕蘇可可傷心,才饒了他一命,不然,蘇天堯早就和那個凡人一樣尸骨無存了。
“今時不同往日,關著他已經沒有意義了。”
靳以軒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楚洛塵挑了挑眉,覺得自他回到魔宮以來,所聞所見中,靳以軒與先前判若兩人。
是什么改變了他?
他最在意蘇可可,難道不擔心蘇天堯火上澆油,在蘇可可面前上演苦肉計,令她再恨他一些嗎?
“我覺得你變了。”
兩人交情好,不然,楚洛塵自是不敢在靳以軒面前多嘴多舌。
“歲月流逝,一丁點兒都不變的人,只是少數,就像今晚的月亮,雖然和昨夜的一樣明亮,但終究不是昨夜的那個瞬間了。”
曾經蘇可可與那個凡人私奔時,靳以軒都沒有像如今這般暗自傷懷,如今這是怎么了?
“你還是靳以軒嗎?若不是,我都險些以為這是哪位看破紅塵的老和尚。”
楚洛塵取笑道。
“罷了罷了。孤獨不凡最近有何異動?”
靳以軒岔開話題。
他沒有將蘇可可的真實身份告訴楚洛塵,自有他的籌謀。
這已經成為了他和蘇可可之間的秘密,也成為了他保護她的一種方式。
多一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就會多一份危險。
畢竟,要弄死她很容易。
冥冥中,他總感覺自己有種責任要保護她。
可能這是因為知曉了她會因他而死,以命抵命,他總覺得自己欠她,所以有義務保護她吧。
“他沒了結界的束縛,如今在凡間吃喝玩樂,哪兒有半分準備找你尋仇的模樣,想必是被困久了,暫時貪圖享樂,釋放心性。”
“盯緊他,如果他去找蘇姑娘的麻煩,及時告知于我,我親自處理,沒有我的允許,旁人切勿傷他分毫。”
靳以軒欠孤獨玲瓏的,終究無法償還得清。
仇恨根深蒂固之后,唯有死亡,才能連根拔起。
他并不認為獨孤不凡是真的只因貪圖享樂才去人間,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