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戴上最近新得的幻術手套,戴上手套之后,手套消失不見,滿手的傷口被隱藏得很好。
這只是障眼法而已,瞞得過別人,卻騙不住她自己。
“這些傷痕皆是我咎由自取,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你,只能束手無策的等著你回來。你若還在這世上,此刻是否聽得到我說話,是否還記得我在等著你,等你來娶我。”
“你說過的,你會來娶我,怎就在一夕之間,在我無法抉擇之時,沒留給我半分余地,就全都變了樣?”
她不需要人陪,每天待在醉堂春,待蓮火之傷稍微好轉些,就四處打探魔界的動靜。
如她所料,靳以軒失蹤之事已經成為了眾妖的談資。
已經整整一個月了,若是他再不出現,后果不堪設想。即使紙包不住火,身為他的妻子,不管他在不在,她都會竭盡全力為他守住屬于他的一切。
蘇澈不想有朝一日靳以軒回來了,面對的是物是人非,只剩下空歡喜一場。
近日,有小妖總在醉堂春出入,變化成普通凡人的模樣,進進出出,暗中打探靳以軒是否在醉堂春。
有了血鐲之后,蘇澈的修為與日俱增,已不再是眾妖眼中那個微不足道的半妖。她一眼就可看出虛實,于是用紙片人變化成靳以軒,每天陪她待在醉堂春,偶爾外出幫客人們完成心愿,努力賺錢。
人前強顏歡笑,若無其事,到了夜里,術法失效,她拿著紙片人,暗自神傷。
即使他不在,她也將他畫得栩栩如生,只是他不知。
“如果你再不出現,那我就喜歡別人了,你一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偏偏就是不出現,若是你生氣了,就趕快出現吧。我不怕過這種提心吊膽,寢食難安的日子,我只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經歷著我不知道的一切,苦的痛的,我都不知道。”
“那晚在華陽峰,你問我的愿望是什么,我的愿望里都是你,無論你在經歷什么,只盼你安然愉悅,這是我即將為你妻,對你最大的一點期盼。”
熬過了無數個不眠之夜,春去冬來,晝夜交替,花開花落,轉眼間,就過了五年。
時光飛逝,她心里的他,還是從前的模樣,最后的那句叮囑,也成了永恒。
蘇澈沒有任何理由回魔界,也不想回去,朝朝暮暮經營著醉堂春,這是她唯一可以思念和等待他的地方。
是夜,兩人靜坐著,待四周窺探的小妖又離開了之后,假的靳以軒又變成了紙片人。
蘇澈用術法將自己變化成了靳以軒的模樣,事到如今,魔界輿論四起,即使應付了妖魔們的明查暗訪,但整整五年了,在眾妖眼中,靳以軒都是個整天留在醉堂春,對魔界之事不管不問的掛名魔尊。
“我不知魔界是刀山還是火海,我也不知你在遇到我之前,平日里在魔界是怎樣行事的,我只知魔界是你的家,你不在,我就要守住你的家,不讓你做個無家可歸的人。”
“刀山火海我去得,我只怕等不到你的歸期。哪怕你給我一點點提示,就一點點,我心里的絕望都可以瞬間消失不見,可惜沒有。”
她對著血鐲喃喃自語著,顯出最后一副兒女情長的模樣。
往后,她就是他,即使代替不了他,她也要努力嘗試著去做。
沒有任何一人可以代替他,包括她自己也沒有這個實力。
蘇澈對此心知肚明,卻沒有更好的選擇。
鐘愛一人,心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是否負擔得起,只論情不情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