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開場白,這十幾年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
九黎抖動著腿兒,拄著下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叔,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一腔“父愛”還沒有發揮,轉過頭,一巴掌揮在九黎頭上。
“麻雀叔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女兒家要有女兒家的樣子。你看看你……”
九黎略顯不耐煩的打斷麻雀精的說教,
“叔,我十八啦,不是八歲!您這歲數也不大啊,怎么總是跟個老頭子一般碎碎念~我春花兒姐往日里都不嫌棄你啰嗦的嗎~”
話雖然這么說著,還是將抖動著的腿放了下來。
麻雀叔有些錯愕,這還是九黎頭一次對他表現出不耐來。往日里雖然說淘氣些,也總是喜歡跟他對著干,但該罵人的時候也絕不含糊。可是這次,明顯不對勁兒,麻雀叔直覺她家小九黎有心事兒了!
孩子長大總是那么一瞬間的事兒。麻雀精瞬間覺得有種無力感,到底摸不準女孩兒家的心事了~
九黎敏銳的捕捉到麻雀精的失落,伸出胳膊攬在他的肩膀上。又輕輕的撞了撞他,故意不正經道,“怎么了,胡麻雀。對小爺爺我有什么不滿的么~”
麻雀叔也不是好唬弄的,擦了擦有些潮濕的眼角,小眼兒一動。
“別跟大爺我耍這小聰明兒,你是大爺我帶大的,你一撅屁股……”
九黎嫌棄的在跟前呼扇了兩下,“得得得,您還嫌棄味兒不大呢。”
麻雀叔噗嗤笑過之后,難得嚴肅一次,
“九兒啊,叔呢,是將你當作是自己得小麻雀。雖然叔沒得大本事,但是你師父有啊,若是你在山上受了人欺負,告訴山主,山主定會替你討回公道得。”
再怎么說也是山主得親親徒兒,他們鳳鳴山得小公主,哪兒還能真的被人給欺負了去。實在不成,他親自找花大姐那婆娘替九黎出氣去!
恰好阮尚打坐出來,聽見麻雀精一番說辭,呵呵笑了兩聲,
“胡麻雀,這妖做的也是風生水起的~這好人讓你做,臟活累活由本山主干~”
麻雀精笑得牽強,麻雀精條件反射得起身,下意識護住自己。“山主大人,您,您怎么這么快就打坐完畢了~”阮尚瞥了一眼防御姿勢的麻雀精,邁開大長腿兒,越過他,與九黎并排坐在門檻兒上。
九黎抬頭,恰好是逆光,這逆光瞧起來阮尚這廝,倒是別有一番驚艷得韻味兒。不由得看呆了去,嗤笑得聲音傳來,
“徒兒是不是也覺得為師這副皮相很好看?”
開口破功,九黎嘁了一聲。不屑得轉過頭去。
“那小爺我長相也很不差,我驕傲了嗎?!并沒有。那只有這花孔雀一樣得人,才會到處開屏炫耀~”
話雖這么說,但不得不承認,這鳳鳴山上確實有許多女妖精癡戀這小白臉兒。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這小白臉不僅僅沒有絲毫得變化,這連風采也倒是更加耀眼了。惹得山上小妖兒們,隔三差五得就完為了爭風吃醋,火拼上一翻。
今日更是穿了一身兒鑲著金絲邊兒得炎炎紅袍,更增添幾分兒造孽得潛質!夭壽哦~這副模樣,若是讓山下得女妖精瞧了去,可還了得!
阮尚唔了一聲,手伸到九黎鼻子下方輕輕擦拭,“既然如此,為何又流鼻血了?”
聽見這個又字,九黎頓時不淡定了,彈簧一般從門檻兒上跳起來,掩飾性的單手叉腰呈噴壺狀兒。
“你,你,我什么時候又了,我只不過是見不得好看得人罷了。有時候小爺自己照鏡子,也會被自己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