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傳出安寧家的大娘子病倒的消息,玉兒覺得歉疚,沈夢昔叫來玉兒,“情感之事,如眼中容不得一粒塵沙,也不是可以轉讓之物,狄家主動先來提親,阿娘沒和你說過,是狄敬恩先有意于你,求了狄公前來求親的。”
玉兒聽了小臉緋紅,低頭不語。
“行了,不要顧慮了,姻緣一事,最是玄妙與無奈,兩情相悅的難度比中五百萬也差不多了。”
“中五百萬?”
“是的,就是非常難得之意。阿娘相信玉兒是個惜緣惜福的孩子,以后的日子定會過得琴瑟和鳴、幸福美滿。”
玉兒還是有些扭捏了,兩手絞著,什么也說不出來。
“回去吧,和你乳娘好好說說。”沈夢昔撫摸了一下玉兒的后腦勺。
“嗯!”玉兒歡快地行禮退下,走到門口,忽然頓了一下,差點被門檻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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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到將要入秋,沈夢昔才搬往長安。
武帝自那日聽沈夢昔提起長安,似乎忽然動了心思,也要回長安,好一番興師動眾,眾多官員貴族又都舉家遷回長安,陸陸續續幾個月,才搬遷完畢,到最后,沈夢昔才跟著皇家儀仗,帶著玉兒、簡兒和鹿兒去了長安,胤兒則留在洛陽繼續辦差,待完成治理洛河后再去長安。
李顯和李旦全家,以及朝中重臣,都是最后去長安的一批,出行隊伍長得要命,恨不能前頭到了長安,后頭還在洛陽呢。
前頭派了先遣部隊,打探路況,清除路障,后面是大批護衛保護,浩浩蕩蕩。沈夢昔本想著武承嗣死了,她可以到長安躲個清凈,誰想只是換個地方麻煩罷了,還不如留在洛陽呢。
官路平坦寬闊,天氣也還算清爽,中午最熱之時,正好歇息,貪個早晚清涼,這樣一天下來,可以走上五十里。
公主府的幾十輛馬車被夾在中間,裹挾著無法停駐,也不敢提速,簡兒悶著車里抓耳撓腮。“阿娘,講個故事吧!”簡兒爬上沈夢昔的馬車,坐在車轅上,掀開車簾,說。
沈夢昔索性讓他把車簾都掀開,放到車頂,一股風從車廂吹過,鹿兒舒服地嘆氣。
“十三歲的大小伙子了,還聽故事!”沈夢昔笑著虛點簡兒。“不如阿娘給你出個智力謎題吧,看我簡兒的頭腦聰明與否!”
“好好好!”簡兒連連點頭。
“是這樣,有一個人,行路中,看到一匹千里馬和一頭驢子正在比賽,看誰先跑到對面的山腳,馬和驢子就請這個人給發令,并做裁判,那人答應了,一聲‘預備——跑!’,馬和驢子同時跑出去,那人急忙跟著后面追,雖知定是千里馬勝,但總要到終點去看看,他跑了一頭大汗,到了山腳,發現驢子在悠閑地吃草,千里馬卻累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這個人非常吃驚,不解地指著千里馬問驢子:‘這是怎么回事啊?’,下面,你們猜驢子是怎么回答的?”
三個孩子互相看了幾眼,都是莫名其妙,簡兒搖搖頭,對阿娘說:“不知道。”
沈夢昔笑著說:“哈!驢子也是這么回答的。”
車廂里靜默了幾秒鐘,鹿兒哈哈大笑,笑得捶胸頓足,玉兒簡兒也回味過來,也笑,簡兒撓撓頭:“阿娘總是捉弄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