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場長拍板決定,婚禮婚宴就在場部食堂舉辦,屋里擺十桌,其余的擺在場部大院里。
齊有方大喜,連忙將門前剛剛砌好的大灶又扒了,挪到場部大院。
傍晚,齊保國又拎回兩條二十斤左右的奇里鮒子,說是朋友送的,知道他家省里親戚來了,給加個菜,嘗個鮮兒。
當晚胡麗春就給燉上一條,另一條拾掇干凈,讓兒子放到菜窖里,明天酒席主桌上用。
晚飯,齊有方家炕上一桌,地下一桌,外屋地一桌,比過年還熱鬧。
外屋地就是廚房,這一桌基本都是小孩,但吃得最是自在。
沈夢昔兩手抓著一“根”排骨,啃得忘乎所以,上面的肉雖然不多,但是架不住它長啊!
李剛將啃干凈的排骨拿在手中揮舞,口中嚯嚯有聲,朝著齊衛星比劃,沈夢昔瞪他一眼,“李剛,吃飯是吃飯,玩兒是玩兒,你明白嗎!”
李剛縮了一下胖乎乎的脖子,放下了手里的骨頭,沈夢昔將自己大碗里的棒骨給了他,“這是你保平舅舅給我的,我沒動過,你幫個忙吧!”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肉堵住嘴了,李剛終于又能安靜一會兒了。
吃完一整根排骨,沈夢昔十分滿足,她去洗了手,使勁打了香皂,這笨豬肉十分香膩,吃完不洗臉洗手,那定是油光滿面的。
剛擦干凈手,沈夢昔就被叫到里屋。
齊慧慈聽說她跳了兩級,很感興趣,考了她幾道數學題,讓她背了幾首詩,還讓她寫了幾個字,大家都夸她,齊保健說:“珠珠只要不生病比什么都強,跳級不跳級不重要。”
李場長一張臉越喝越白,也在旁說:“偉大領袖教導我們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身體,怎么為四化建設做貢獻呢!”還待要長篇大論,忽然想起什么,住了口,跟齊慧慈呵呵笑了笑。
齊慧慈此時才認真看看這個小侄女,“寶珠好像真的越長越像咱娘了。”
齊有德笑,“哈哈,咱爹說了,娘小時候就是長這個模樣!”
齊慧慈將她攬在身邊,使勁摟了一下,“跟我回哈市吧,到哈市上學,以后考清華北大!”
沈夢昔看看齊保健,見他只是笑,也不說話,只得說:“我二哥說過三姑家特別好,我也想去三姑家看看,但是,我得在嘉陽,陪著我爺爺。”
眾人一靜,然后都笑起來,直夸她孝順。
“傻丫頭!”齊慧慈捏捏她的臉。
齊保華說:“珠珠給唱個歌吧,二胡就免了,哥哥明天結婚,你再給我拉哭了!”
“哈哈,她拉琴你倒不一定哭,但是雞肯定哭,它們以為要過年了,開始殺雞了呢!”齊保良大聲說。
眾人爆笑,沈夢昔扭身就走,“不唱!”
齊保華一把撈住,“不行不行!你現在不唱就明天酒席的時候唱!”
沈夢昔并無表演欲,也最不喜在人家喝酒時,助興唱歌,但今日此情此景,真是躲不開了,只得唱了一首《莫愁》。
唱完眾人熱烈鼓掌,好歹放過了她。
沈夢昔坐回廚房飯桌邊,一邊盯著幾個淘小子,一邊聽里屋說話。何敬瑜在跟齊有方敬酒,“三舅三舅母,這次我父親因在濱城療養,未能參加保華的婚禮,非常遺憾,父親讓我轉達對保華和弟妹的祝福,祝福他們百年好合,同心同德!我也代表我們全家,敬兩位長輩一杯酒,祝福你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齊有方和胡麗春高興地連連道謝,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