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武眠風吃驚地張大嘴,“真的嗎?師母,你事先算到他們會偷走箱子?”
“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
“那那那,那箱子里的寶貝哪里去了?”
“淡定!別那么小家子氣!你覺得你師父會要這偷盜來的東西嗎?”
武眠風茫然地看著沈夢昔。
“來路不好的東西,惹得你如此煩惱,并不值得。”沈夢昔拍拍武眠風的肩頭。不管曲靈風目的如何,她作為曾經的警察,對于這種盜竊行為,第一反應就是抵觸的。那些寶貝,在她心里,早已打上了贓物的標簽。
武眠風這次聽進去了,鄭重地點頭。
沈夢昔將余下七個護衛叫來,每人給了一錠銀子,讓他們回歸云莊去。
七人哭喪著臉,不肯回去。
“放心吧,就說我并未怪罪你們七人,陸莊主是個明理之人,定也不會責罰你們的。至于那胡管事,他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依著你們莊主的性子,天涯海角也會捉拿回來的!下場么,就不用我說了!”
護衛們也息了逃逸的心思,心里將胡管事和那個護衛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垂頭喪氣回了歸云莊。
下午武眠風出去尋找房屋,第二天又出去找了一上午,只尋了三家像樣的住所,最后由沈夢昔定奪,選了個一進小院子,定下租了半年。
小院子所在這條街叫做金水街,住的都是殷實人家,房子曾是一個富商的外室所住,不久前,被正室發現,拿了個正著。正室不哭不鬧,直接將外室接進家中,做了妾室,放到眼皮底下調教去了。
武眠風怕那外室影響了沈夢昔名聲,沈夢昔卻喜歡這里的優雅靜謐,直接交了租金。
沈夢昔帶著蓉兒住正房,武眠風東廂,曲明月西廂,又雇了個灑掃的小丫頭和四十多歲的廚娘,住在倒坐房里。
幽深的巷子,青石板路,一夜雨打芭蕉,清晨依舊霧蒙蒙的,屋檐還滴著水珠,便有有那貌美的少女挽著竹籃,婉轉地叫賣鮮花,沈夢昔開門,叫那少女過來門前,連那竹筐也買下,讓她早些回家。少女輕聲說這杏花是自山中采來,下次就得等明年了。
沈夢昔笑著多給了幾個錢,少女笑開來,露出整齊閃亮的牙齒。
她撐著一柄紙傘,裊娜離去。
一回頭,見武眠風也盯著那背影在看。沈夢昔心想,戴望舒看見的丁香一樣的女孩,也是在這樣的小巷子里吧。
武眠風被沈夢昔看得不好意思,立刻扭身回到院子練功去了。
此時臨安府人口約一百二十萬,極度繁華。城內有數條河流經過,又修建了大大小小的石渠,另有竹管相接,竟似自來水一般,引水入戶,十分方便。
金水街一早一晚都有推車來賣云吞面的,也有挑擔賣針線頭花的,最方便的是一早起來,還有人挑著山泉來賣,更有人打著梆子來收夜香。
修整了幾天,她帶著三個孩子去飛來峰靈隱寺。
“溪山處處皆可廬,最愛靈隱飛來孤”。
飛來峰又叫靈鷲峰,山體迥異,無石不奇,那怪石如蛟龍臥虎,如奔象驚猿,嘆為觀止。
進了山門,便是合澗橋、春淙亭、壑雷亭、冷泉亭,一步一景,恍若仙境,靈隱寺前更有一泓清泉流過,超凡脫俗,塵意頓消。
蓉兒非要在清泉中濯洗手帕,沈夢昔由著她嬉耍,跟在旁邊。
一抬頭,卻見寺前大香爐的人群中,有個妙齡少女一直盯著她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