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一棵樹上,沈夢昔有些焦躁,她對去大理完全沒有興趣,從前曾多次去云貴旅游,風景已經看遍,自打周伯通接了兒子出來,她對大理更是沒什么興趣,加之惦念黃蓉,就不想跟去大理。
要知道從岳州到大理,行程實在不易,要經過地形險要的貴州,大理境內更是有橫亙的點蒼山,這一路少說三千里,就這個走法,至少走上半年。
“我看,完顏洪烈去大理,多半不是真的要帶媳婦看什么花海,而是要說服段皇爺聯手對付大宋。”沈夢昔喝了一口水說,“一個王爺,國事當前,卻只顧帶著老婆游山玩水,實在不知輕重!”
“他活不到那個時候。”黃藥師淡淡地說。
沈夢昔坐在樹杈上,向后靠了靠,眼睛看著遠處的車隊,忽然問黃藥師,“你會提前殺死還未行兇的惡人嗎?”
黃藥師不解地看她,“既然還未行兇,又如何算作惡人?”
沈夢昔一時語塞。
“金國已然霸占我半壁河山,已是行兇了。我既遇到完顏洪烈,就沒有放過他的理由!”黃藥師又說。
“是啊。”沈夢昔說。心里想的是,他們殺了完顏洪烈,大半包惜弱也會一死了之,那幼年的楊康將無依無靠,前景慘淡。是不是就沒有了丘處機收徒,沒了認賊作父,沒了楊過和小龍女的故事。
沈夢昔揉了揉臉,嘆氣,“唉,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黃藥師低頭看她,“不然,今夜,你乘坐你那個東西飛回歸云莊吧,想是天亮就能回去。”提起飛行器,黃藥師眼睛放了一下光。
“不,我們同行。只需想個法子,讓他們返回金國就是。”沈夢昔頗為體貼地說,“沒的讓黃大島主委屈地跟著他們跋山涉水。”
黃藥師嗤了一聲,卻沒反對,從包袱里拿出兩個包子,給了沈夢昔一個。
沈夢昔捏著包子,發起了呆。
方才黃藥師的話,讓她想起自己當年出兵滅了高麗扶桑兩國的事情,她為了一個終生的心結,而大動干戈,死人無數。彼時無人能懂她的目的,只覺她太過好戰。
這種想法和做法,無論佛教道教都是不贊同的。
她也曾數度自問:他們還什么都沒做,就這樣將之滅國,到底對不對?
每次的答案都是,無論對錯,若再有一次機會,她還是要全力滅了扶桑國,不留后患!
這次她本不欲再參與國事,她覺得自己改變的只是一個時空的歷史,其他世界,還是會按照軌跡運行,或者說,歷史只是拐個彎,依然會回到那個軌道上,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就仿佛是誰編好了程序一般。
但看到金兵在圣安寺行兇,她還是做不到置之不理。
她剛在佛前默念:像從未活過一樣活。
這考驗就來到了眼前。
她三口兩口吃完包子,又喝了點水,下了樹,坐下打坐練功。
——都說錢是人的底氣。
現在這個世界,武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