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陸世康便是講到這兒,未再往下講的。
“這種青銅牌便是他們以后相互辨認的信物,而他們也決定了,以后若哪個人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便將整個家族再次集齊起來,一起站斗。他們還商定了一句暗語,作為相互辨認的信語。”
“暗語是什么?”青枝問。
“書里未有記載。”陸世康答道。
他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疑惑,她既然也有青銅牌,應該也是聶筇的后代,卻因何不知暗語?
轉過頭去之后,他繼續說道:“我便大膽猜測一下,這本《江北野史》在流傳于世后,因為書中涉及了聶筇及其后代的秘密,書寫人曾受到報復,而流傳于民間的這本書,也被聶筇后代各處搜刮一空。”
“你因何這樣猜測?”青枝疑惑道。
“其它野史俱有署名,而這本野史,卻連署名也沒有,原因無非就是怕被報復。再者,為一個地方撰寫野史的人,多為通曉地方志的人,一般多是地方上的學識淵博的德高望重之輩,若他有后代,也必然有一定影響力,但這本野史書寫者,不只本身沒有名姓,也從未聽說誰是這本野史書寫者的后代,那么,最有可能的是,這人在這本書流傳于世后,便與其后代一起遭到了打擊報復。”
青枝覺得他分析得對。
但她還有其他疑惑,于是問道:“剛才你說這本野史遭到了聶筇后代的搜刮,那你這本,又是從哪來的?”
“這本書是在江北城知府衙門里的藏書閣里發現的,這大概是尚流傳于世的唯一的一本《江北野史》了。聶筇的后代再怎么強橫,衙門還是他們不敢輕易闖入的地方。某日我去衙門找我父親,因我父親正在辦案,于是我在藏書閣里等待,便在一個書架上看到了這本書。”
說到這兒,他從懷里掏出青銅牌,道:“說起來也巧,前幾日一個姑娘將這個青銅牌丟在了我的雜物間。那姑娘看著挺白凈的,誰能想到她竟然是個山賊的后代?”
看著他手里的青銅牌,她心道果然這青銅牌是那日落在了他那雜物間了。
但是,聽他意思,是在暗說自己是個山賊的后代?
那她可要為自己辯解一下了。
她看著他手里的青銅牌道:“也或許,那姑娘只是在某處撿到這個青銅牌的呢?你怎就斷定她是山賊的后代了?”
陸世康微微一笑,道:“確有這個可能。下次再見到那姑娘,我便將這青銅牌還她,畢竟,這是她的東西。”
“你還她就是了,和我說這個做什么?”
“孔大夫不知,那姑娘其實和你有些像。”
“和我有些像的人多了去了。”
陸世康又是微微一笑,“孔大夫的意思是說自己長相偏女性化嗎?孔大夫莫非是男子之身,女子之心?所以才能對本公子興了龍陽之好的念頭?”
青枝見他說話又沒正經了,于是不再理他。而是將轎簾開得大了些,側過身,將面孔對著轎外,看著遠處。
轎里又沉默了下來。
就聽到背后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她知道,他又在看那本《江北野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