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心道,原來這便是他讓自己來此的目的。
她仔細看了看里面的他母親。
然后答道:“確有這個可能。”
“你說這話可有依據?”
“她的皮膚上有些不正常的紅點,一般來說,這最有可能是中毒的癥狀。”
她觀察到,她的手和面部,都有幾處紅點。
但,為了避免出錯,她又問道:“她身上這些紅點出現多久她便出事了?”
“三天。”他答道。
“三天的話,是中毒無疑了,其他病癥出現紅點不會三日即亡……”
“果然如此。”他聲音里有一絲顫抖。
她看了看他,被他目光里的恨意嚇了一跳。他的手放在水晶棺的邊緣,手背上青筋暴露。
青枝不知道他會如何對待自己,自己是知曉了這個地下室這個秘密的人。
父親當日是不是也看到了這個水晶棺,所以回去后才諱莫如深?
正胡思亂想間就聽他道:“若是這件事被你傳揚出去,小心你性命不保......”
她承諾道:“鄭公子放心。我可以回去了嗎?”
在這兒她覺得壓抑,這地下室里冷嗖嗖的,重要的是心頭的寒涼之感讓她渾身難受。這寒涼來自于他,也來自于眼前水晶棺里躺著的女人。
“可以。”他答,“對了,不要和那個女人說起我帶你來過這兒。否則,你可能走不出這個宅子。”
“放心,我不會和她說的。”她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
是他的繼母,那位夫人。
她離開了水晶棺,往樓梯處走去,上樓梯的時候她聽到背后他的腳步聲,也在往樓梯處走,她匆匆到了上面,并未等他,而是直接往此前自己所在的房間處走去。
為了以防回去時夫人已經在某個房間門口等她,她便在路過某個墻壁時以手摸了摸墻,將自己的手蹭得臟兮兮的。
到了當時挨個看的房間處,她便看到那位夫人正站在一個房間門口。
“你去哪了?”夫人問。
“我手因為不小心摸到東西弄臟了,剛才想找地方洗手,但未曾找到。”
夫人對身旁的年輕女子道:“快去端盆水來。”
那年輕女子便匆匆離開,不多久,手里端了盆水匆匆返回。
青枝洗了手,和夫人一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去。
對有些布局不甚合理的房間,她一一提出了建議,夫人便決定根據她的建議對房間做出些許改變,有些房間是改變房間的家具布置格局,有些房間則開窗通風。
青枝注意到,這宅里雖住人的房間不少,但這宅里卻沒什么人。
下人她看到的只有四個,一個開門的中年婦女,一個端葡萄等水果給她和陸世康以及太子殿下侍衛吃的年輕女子,進院時看到的兩個年老體弱的下人。
但她能通過這兒的床鋪數量估算出這兒常住人數至少二三十人。
因為若不是常住,床鋪上必不會有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
她還和夫人一起經過了鄭勁招待太子蕭和花木純的會客之室,那里自是不便進入。
逛了一圈后,夫人便回房休息去了,青枝來到東廂房的那間此前坐過的房間,見陸世康已經坐在里面。
他正和那侍衛邊下著棋邊說著話:“所以,你就這樣去了宮里?”
“對啊,不去不行啊,我是當年的武科狀元,本來只想在縣里好好的繼續當差,好照顧一家老小,但,皇宮要我去,縣官便不敢再用我了,我不去就無法在吉縣立足了。”
“你家人可去京城陪你......”
“陳礫,你可真是說笑了,京城的宅子,豈是我能買得起的?”
“京城的房子很貴?”陸世康手提棋子隨意說了一句。
“在你眼里,自然是不會貴的,在我眼里,那是高不可攀。”侍衛眼睛盯著棋盤道,他在等陸世康落子。
青枝心道,陸世康當真是不知普通百姓的辛苦,當人人家里都如他家那般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