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石不得不迎合道:“那是當今圣上英明啊……”
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一個知府面前說圣上是昏庸無能之人。
哪怕這知府是自己親叔父。
陸賀洲道:“當今圣上最難得的是,下了狠心杜絕了買官賣官之事,現在當官的都是憑實力考上去的,如此官員的隊伍中便沒有了草囊飯袋之徒。”
這話正擊中了陸世石的痛處。
五年前,在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之后,他也想過買個官當當,但,四處打聽送禮,但,無一人敢收他的禮,官自然也當不上。
偏他天生就是官迷,想要當個哪怕是最低的七品芝麻官,來耍耍威風。
所以,他比誰都恨皇上將買官賣官之事管得這么嚴。
恨歸恨,他不敢表露出來,只是附和道:“是啊,當今圣上確實是英明,這樣一來,無人敢賣官了。”
陸賀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茶杯道:“所以,我常常祈禱當今圣上身體安康,可長命百歲,如此方是百姓之福啊。世石,你也該如此祈禱,不是皇上造就了一個太平盛世,咱陸家的生意,會如此順風順水?要知道,慌亂之年,再大的家業,也會瞬間家財散盡……”
陸世石聽到這里,覺得自己今日白來一趟了,懊悔之余,又有些慶幸自己還沒有將真實想法和叔父全盤脫出。若是那樣,自己今日只怕會被抓起來做牢也說不定。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道:“今日聽叔父一言,甚是受教,回去我一定會日日祈禱皇上他老人家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轉念又想起自己剛才說起鄭勁時全是溢美之詞,于是臉上的汗更多了。
他起身道:“叔父,我今日就和叔父聊到這里,因事務繁忙,侄兒就先回去了。”
“為叔知道你忙,就不留你了……”陸賀洲也不起身,道。
“我還要和我兄弟道個別。”陸世石說著往外走。
陸世石出了他叔父的門,來到陸世康院里,見他正在逗鳥,于是站他邊上道:“世康,前日我喝醉了,好像說了些胡話,你也別當真,就當笑話聽了。醉酒的話,說實話和說夢話差不多......”
陸世康笑道:“你確是說了些胡話,我本也沒當真。”
陸世石不死心道:“我......說什么了?”
“你說你要真心愛上一個女子了,這話我會信?你能真心愛上一個女子,那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陸世石半信半疑道:“我真這樣說的?”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是不會信的。說,你當真喜歡上哪個姑娘了?”
“這怎么可能?”陸世石有些信了,自己這幾日對一個叫小菲的女子有些上心,但,若說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絕對沒有。
他撇了撇嘴角,道:“世康,你也不要笑話我了,咱倆并無不同。我們這類公子,是不可能真心愛上一個人的,因為美麗的女子太多,傻子才會只喜歡一個。只愛一個人,便被束縛住了,和你這籠里的鳥有什么兩樣?”
陸世康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陸世石離開后,陸世康對籠里的畫眉鳥一本正經說道:“鳥兒啊鳥兒,你說,本公子該如何是好?我已然就要淪為和你一樣的籠中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