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很長的夢里,每一個瞬間都有著孔大夫在在下的身旁,和在下一起,有時散步,有時呆坐,有時相視而笑,有時相顧無言。”
青枝覺得自己無法再在這兒呆下去了,于是起身道:“何公子,在下要回去給人治病了。”
何池也站了起來,道:“孔大夫,我便是你的病人。如今在下又為孔大夫犯了心病,孔大夫說說,你該如何醫治在下的心?”
青枝低下頭答道:“對不起何公子,我想你定是誤會我什么了。”說著便往外走。
她并不想再經歷什么情感上的事情了。
之前是紈绔公子,現在又是多情詩人,她這遇上的都是什么人啊。
不行,她要對這類人退避三舍。
她不想傷了一次心還不夠,又再被傷一次。
匆匆跑到樓下,見雨仍在滴落,偏偏來的時候剛好未下雨便沒有得帶傘。
也顧不得雨水了,冒著雨沖了出去。
剛跑出院門,就聽到何池在背后的聲音:“孔大夫請稍等......”
聽到他的聲音就在背后,想到他腿上的傷,她便停了步子。
自己剛才是沖下來的,速度不慢,想來他剛才為了追上自己,也是快步下樓的,這對他的傷口沒好處。
就見他拿著傘,一瘸一拐往自己走來。
“何公子今日說的話,在下就當沒聽到,請何公子快快上樓去吧。”她道。
“孔大夫拒絕在下,可是因為已經有了心上之人?”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將傘執在她的頭頂。
青枝斬釘截鐵道:“不是。”
她的確有過心上之人,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那是為何?”
雨點聲就在頭頂上方的傘上啪啪拍打著,他的聲音參和著雨聲一起傳到她的耳膜。
“因為在下沒想過這回事。”她回他道。
“那孔大夫什么時候可以想想這回事?”
“也許,永遠不會想吧。”她道。
“那我希望有一天孔大夫愿意想這回事的時候,能想起來何某這個人。”
“何公子請回吧。”她道。
“你明日還來么?”他問。
“若你不胡言亂語,我便來。若你還是胡言亂語,我便不來了。”
總不能現在換個人來。反正,他的腿傷也快好了,也來不了幾日了。
“那就依你,以后我什么也不說。”
她道:“告辭。”
他把傘拿給她,道:“這傘你在路上帶著。”
她接過傘,便轉身往前走。
抬眼時,就見胡同出口處,似是有輛轎子停著。遠遠的看不出那轎子的顏色和輪廓。
雖胡同口處的筆直木桿上有一只燈籠,但是,到底是距離太遠了。
一步步走近的時候,胡同口處的燈光便顯得有那么一絲明亮了。
到了距離那轎子幾丈遠的時候,她認出了,那是陸世康的轎子。
前面馬上坐著的正是王呂。
而轎簾半開,讓她看不清陸世康是否坐在里面,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坐著人。
她走近時,就見那半開的轎簾被合上了,她意識到了,里面是有人的。
在周遭不間斷的雨聲中,她仿佛聽到了轎里傳來了一個極為平靜的聲音: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