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它放在他床前的矮圓木凳上,道:“陸公子,你的東西已經還你,我的東西也該還我了吧?”
她指的是那個青銅牌。
就聽他道:“扔了。”
她咬了咬牙,沒有再說話,便離開了他的帳篷。
今夜本來還想著再為他陪護一夜,當個合格的大夫的,現在看來也不必了,心情太糟,根本不想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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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一大早,尚未吃早飯,她便去了太子蕭的帳篷里。
這天早晨的風已經很涼了,但更涼的是她此刻的心情。
風吹得她的頭發凌亂不堪。
迎著風,走到了太子蕭的帳篷,見他已經起了床,正在手持一只白色羊毫筆在他那帳篷里的桌子上寫著什么。
雖是遠觀,也可看出字跡有些潦草。想必只是記些東西。
她站在帳篷外,躬身行了一禮后,道:“太子殿下,草民已經想過了,草民還是決定回江北城。”
“哦?”太子蕭停了筆,抬起頭來,看著她,“這便是孔大夫的最終決定?”
她能聽出太子蕭語氣中的那一絲失望,但她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時候是不可能留下來呆在軍中的,她沉思了片刻后,道:“草民之所以有此決定,是因為在草民看來,此處既有御醫,又有軍醫,足以醫治太子殿下您的士兵們,而江北城的病人卻更需要草民回去為他們醫治。”
“江北城除了你,沒有別的大夫了么?”太子蕭道。
“自然是有,只不過,草民想著……”她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因此停住了。
太子蕭掃視了她一眼,看出她窘迫的模樣,道:“孔大夫倒也不必解釋那么多,孤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么回去便可,路上需多加小心。”
青枝道:“謝太子殿下關懷,草民路上會多加小心的。”
太子蕭又開始低頭寫字,邊寫邊道:“你去吧。”
她離開了太子蕭的帳篷,開始回自己帳篷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收拾的,只是來時的行李帶上而已。
手里拿著行李剛剛出自己這邊帳篷的帳簾,便看到王呂和齊方兩人又來到了陸世康的帳篷處。
王呂看到她手里提著行李,道:“孔大夫要離開了么?”
她“嗯”了一聲。
“那孔大夫路上小心些。”這話是齊方說的。
她又“嗯”了一聲。
往前走去的時候,只覺背上有些冷。
齊方看了看孔大夫的背影,覺得這孔大夫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不過,好像他這兩日一直都不太對勁兒。
王呂知道更多實情,則看著孔大夫的背影以不可被人聽見的聲音嘆了口氣,他現在放心了,沒有人可以在這兒干擾三公子的情緒了。
兩人進了三公子的帳篷后,見三公子正在失神地望著帳篷的篷頂。
“三公子?”王呂輕輕喚了聲。
沒聽到三公子的回音,他便不再喊他,低頭突然看到三公子床前的矮圓木凳上放著一個盒子。
“這是什么?”王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