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便也從盤子里拿出來一個,嘗了一口后說道:“嗯,確實不錯,我明天也去摘。這東西外面可多了。”
陸媛清又幫那士兵剝了幾個,放在盤子里讓他吃。
吃著吃著那士兵突然道:“我叫陳卓,家住洇州長夏縣,我父親是一個獄長。”
陸媛清應了聲:“嗯,知道了,陳卓。”
這叫陳卓的士兵又道:“我知道我父親官職低微,我自己在兵中若干年也毫無建樹。”
陸媛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他這是怎么了?
這士兵又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姑娘,要是姑娘不嫌棄,我……只能以身相許了。
他平日里看陸媛清又是會做飯,又是會照顧人的,雖然吳山叫她四姑娘,但他看著她的長相,心想大概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而他父親雖然是個芝麻大小的官,但自己和她應該也算門當戶對了。
陸媛清本來正在吃著榛子,突然之間停住了,榛子差點兒卡住了她的喉嚨。
吳山本來正在剝著榛子,此時也驀地停了下來。
陸媛清覺得這事有點兒好笑,她可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但她知道,她若是表現出覺得這事好笑的表情來,這叫陳卓的士兵會感覺受到傷害的。
她咳嗽了一聲,道:“那什么,我也不用你以身相許,我這人救人全憑自己喜歡。我只是喜歡救人這件事本身。其實說起來我還要感激你,要不是你,我還體會不到救人的快樂。”
這叫陳卓的士兵愣愣地看著她,心道,這倒是個挺別致的姑娘。她救了自己,偏還說什么她還要感激自己。
自己明明是被救者,怎么倒還成了被感激的?
“可是,若姑娘不讓在下以身相許,在下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報答姑娘了。”
“你現在好好養傷,就是感謝我的辦法了。吳山,你在這兒守著陳卓,我得趕緊做飯去了。”她只是想快點離開這種尷尬的局面。
吳山道:“那我幫你燒火吧。”說著也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到了西邊的廚房后,在陸媛清切菜的時候,吳山站她旁邊道:“他應該是喜歡你。”
“怎么可能?他就只是想報恩罷了,但是他怎么會想起來這樣報恩的?”她說著便笑了起來,她覺得這事有點有趣。
“我覺得他就是喜歡你,報不報恩什么的,是次要的。”
“他才不會喜歡我,你們男子都喜歡長得好看的,皮膚白的,走路婀娜多姿的。這幾樣我可一樣都不沾。”
“他可能覺得你好看吧。”
“我?好看?你覺得他會覺得我好看?”陸媛清停止了切菜,仰著頭問吳山。
“可能……會吧。”吳山避過她的目光,看著廚房的窗戶說道。
“那你說我好看在哪里?”陸媛清將刀和菜放下,轉過身,面對面對著吳山。
吳山仔細觀察著她,觀察了一會兒后,道:“其實你的眼睛還是蠻好看的。”
“我的眼睛好看?我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陸媛清說著呵呵笑了起來。
“在我看來是這樣。”
“那,還有呢?”她唇角勾起,看著吳山。
看著她的笑,吳山失神了一下,然后轉過臉,不再看她,對著窗戶道:“還有,你的笑也蠻好看的。”
在此際,他感覺到自己心底某處被她的笑容給渲染了,仿佛本來的一張白紙,突然之間多了一抹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