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達此時道:“老朽認為,此處雖然對鄭公子來說是危地,但鄭公子若離開此地,少不得勞苦奔波,怕反而會有生命之憂,鄭公子的哮喘已經有不少日子了,此時是必須靜養的時刻,再者,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子蕭大約也不會想到鄭公子會藏身于此處。”
劉棹看了另一個護衛一眼,“王康,你來說說。”
被他叫王康的這護衛道:“我覺得孔大夫說的對,既然眼下小公子不便多奔波,咱們就先讓他在此處養傷,等他病好了,咱們再行路。”
劉棹也便不再說話。
這天夜晚,孔仲達和于其書終于有獨處的機會之時,于其書先將門關緊了,然后走到桌前的藥箱里,從里面拿了張紙,在紙上寫下:
“師傅,今日在鎮上遇到的那年輕人,你認識?”
鄭家的兩個護衛劉棹和王康因為要隨時察看藥房外的動靜,站在門口的位置,所以他們沒看到紙條,但他自己就站在孔仲達旁邊,所以看到了孔仲達寫的紙條。
而因為不敢用言語交談,擔心鄭家的兩個護衛聽得見,他便也學著他們今日下午那樣,以紙和筆交談。
孔仲達拿過他手里的紙張,寫道:“對,那年輕人是我兒子,不,女兒。”
在他寫的時候,于其書就在旁邊看著他寫的一字一句,看到字后,他震驚地睜大眼睛,然后,當孔仲達將紙和筆推到他這邊后,他拿過紙和筆,寫到:“什么,那年輕人竟是您女兒?”
孔仲達寫道:“對,你覺得她如何?”接著將紙張推給于其書。
于其書寫道:“什么如何?”
孔仲達從他那邊拿過紙張,寫道:“你對她是什么印象?”接著再次將紙張推給于其書。
于其書拿起紙張后,寫道:“令媛看起來博學聰穎,如果她是女裝,應該是個挺美麗的女子。”
他雖然只看到了青枝的側面,但在他眼里,那是無比完美的側面,他還感覺到了,她的一舉一動都頗有氣質。當時他只以為她是男子,曾在心里想著,怎么這男子看起來皮膚如此白皙嬌嫩。
現在心想難怪她會有如此好的皮膚,她竟是個女子。
孔仲達看著于其書的字,滿意地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還記得為師說過若能出去的那番話嗎?”
于其書看著孔仲達的這行字,疑惑地看了他師傅一眼,在紙上寫道:
“徒弟不敢妄猜師傅您的意思。”
“你好好猜猜。”
他師傅回他的是這行字。
于其書沉思了片刻后,恍然大悟地看著孔仲達,然后寫下一行字:“師傅您的意思可是……以后咱們是一家人的意思?”
孔仲達寫下:“你猜對了。”
于其書撓了撓頭,然后寫下:“徒弟怕您女兒看不上我,徒弟知道自己配不上。”
想起她美如明月初升,而自己的長相只能說是周正,他有些心里沒底。
孔仲達在紙上寫道:“你放心,我女兒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種人,你太看輕她了,她這人最是注重內在。你放心,只要時間一長,她知道你的好,便一定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于其書仍然心里沒底,仿佛眼前突然出現一粒珍珠,而有人對自己說,這珍珠以后將是自己的了,這讓他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見他仍然在猶疑,孔仲達在紙張上寫下:“你也不必過度自謙,其實你也算是相貌堂堂之人,再者,你天資敏銳,為人忠厚,為師想不出她會拒絕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