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老者將陸世康和塘報騎兵們帶到鎮西北角的最北邊一條巷子以后,道:“他肯定就在這條巷子里,剛才我看到他翻了一戶人家的墻頭進去了,就是第五家的地方。不過,他肯定已經從那家出來了,現在已經過去那么久了,你們就分頭行動,看看他到底在哪戶人家的家里吧!”
一個塘報騎兵道:“那不如這樣,陸公子您就站在巷子口這兒,我們從最里面的人家開始搜羅,既然您站在這巷子口,看到他出來以后您就攔著他。”
這塘報騎兵覺得讓陸公子這種貴公子做搜羅小偷的這種粗活兒就有損他的身份了,讓他站在巷子口等著是最符合他身份的。
這幾個塘報騎兵先去了巷子的最西邊那兒,一家一戶地開始搜羅起來。
這老者便站在巷子口,和陸世康聊天兒。
“公子,您是太子殿下那兵營里的么?”
陸世康答道:“是。”
“我猜也是。”老者說話間咳嗽了一聲,“公子您有所不知,我看到的那個小偷兒,別提多猖狂了,到每戶人家那兒都悄悄地往門里看。而且他還是大白天的這么猖狂,一點兒也不知道該避避人,公子您見過這么當小偷的么?我還是第一次見吶,話說,我可偷偷地跟蹤了他好幾天了。”
“哦?”陸世康覺得這小偷有點意思。
“公子,我和您說,這個小偷不是這邊的口音,我聽著是江北城那兒的口音,我有個親戚是江北城人,和他的聲音可像了。公子你說可不可笑,一個江北城人跑到這兒來當小偷,不是發蠢么?按理來說,江北城現在應該比較安穩才對,那邊畢竟離戰場遠多了……”
陸世康此時看了一眼老者,不動聲色問道:“那小偷什么相貌?”
老者道:“小偷個子不高,和平常的女子的身高差不多,臉上臟兮兮的,像是常年不洗臉似的。頭發也亂糟糟的,看樣子是幾年沒梳頭似的。身上的衣服破得不能再破,我就沒見過有小偷穿這么破的衣服。想來他可能也是真的吃不上飯了,才到我們這個窮的不得了的鎮上行竊來了。”
在老者說這話時,陸世康的腦海里出現了青枝和陸媛清兩個人的影子。
這小偷若是江北城人,會是她們兩個中的哪一個?
他更傾向于是他四妹陸媛清。
畢竟,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干得最多。
想到這兒他面孔轉向老者,問:“請問他當時去的哪戶人家?”
老者指了指第五戶人家,道:“應該就是那一戶。但是現在,我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兒。興許他早就去了別處呢?”
這巷子里的第五戶人家他再清楚不過了,這是他兄弟的六孫子的宅子,里面可是什么值錢物件都不可能有的。因為他這兄弟的六孫子就算家里什么都不帶走,也大概入不了小偷的眼。
陸世康看了一眼那低矮的墻頭,道:“我過去看看。”
“公子你要自己親自出馬了?那您可得小心了。那小偷看著可狡猾著呢。”
但他看了眼陸世康身上的劍后,又覺得自己似乎多慮了,那小偷身上可沒帶劍。
一個手持寶劍的貴公子,會干不過一個小偷,誰信?
這貴公子既然決定親自出馬,那小偷要是真的還在他兄弟的六孫子那兒的話,還不是被這公子手到擒來?
他親眼看著這貴公子走到那墻頭處,身影利落地翻過了墻頭,然后便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他本來想去湊湊熱鬧,但想到自己這把老骨頭了,萬一在他們打斗的過程中被碰著傷著了,便麻煩了,所以,他決定,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再說了,他這老骨頭,已經不能輕易地翻越墻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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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康翻越墻頭,來到院里,徑直地往北屋走去,到了北屋后,見門鎖未關,本想立刻推門進去,卻在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你住的地方,我倒是聽說過的……”
是青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