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些人的衣著她便知道了,這是太子殿下的騎兵。
他們著玄衣,頭戴白纓盔。
她向著他們的背影喊去,“喂,我在這兒,我是孔青之!”但是,她并沒有見到他們的行動有任何的減緩。
也許是因為她距離他們太遠了。
自己走在山腰上,那么顯眼,他們也沒有前來問問,她想,也或許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孤身行走的人。
在他們眼里,她肯定時時刻刻和陳卓同行的。
她無奈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越騎越遠。
走了大半天,翻過了一座山后,她來到另一個村子里,因為有了一座山作為遮擋,她覺得自己似乎變得安全多了。
而為了讓陳卓認不出自己,在這個村子里,她找了個院門破落的人家,翻過墻頭,在院子里找到一件已經補得全是補丁的女子穿的衣服,換了上去。
只換衣服還不夠,她還將頭發弄亂,便順手從院子里拿了個破籃子。
穿著補丁服,拿著破籃子,頭發亂亂的,似乎有點兒像一個家境貧窮的村姑了。
陳卓不知道自己是女子,若他遠遠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的話,或許便不會猜出是自己的背影。
離開這個村子時,已經到了半下午了,她同樣沒找到吃飯的地方,而且她也不敢浪費時間去找吃的,時間每浪費一瞬,她便多一份危險,因此,她只好忍受著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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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卓從兩里路以外的鎮上買藥回到村子里時,便知道情況不妙了,因為村道上有他的馬。
牽著馬再回到關著青枝的院子里時,他便更加意識到情況不妙了,因為他率先看到了被掀開的房頂。
那掀開房頂處的東偏房,是他關青枝的房間。
意識到自己被青枝騙了,他便站在馬前,眉頭緊皺著。
手無意識地摸著馬匹之時,他心里竟有一絲的輕松。
這兩日,他心里其實受了極大的煎熬。
如果說青枝也受著煎熬的話,他受的煎熬可一點也不比她少。
青枝的煎熬在于前途未卜,他的煎熬在于良心的譴責。
每帶她往周靜的兵營近上一步,他的煎熬便多上一分。
如果青枝真的被他帶到周靜的兵營里的話,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有些不知所措的。
他甚至認為自己一定會有些后悔。
但是,一路上他一直義無反顧地帶著她往前趕,因為他那些已經去世同伴的笑臉一直在他眼前浮現著,而他們戰死戰場的慘狀也同樣一直浮現在他眼前,讓他無法退卻,他認為他若是退卻了,就是對不起他們。
眼下孔大夫自己逃走了,不是自己放走的,所以,他竟然覺得有些慶幸。
畢竟,人不是自己放走的,自己便免除了對兄弟們的愧疚了。
他輕輕用手拍了拍馬匹,自言自語道:“哎,孔大夫他走了。也好,咱們一起回兵營去吧。”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眉頭最為舒展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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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趕不到變化,好玩的章節安排在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