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了,你不知道?”
“什么?他們回來了?”祁連一下子再也睡意,突然之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說吧,怎么辦?”魯方道。
“什么怎么辦?他們還能找出是誰干的不成?咱們又沒出面。”
“他們說他們已經知道是誰了,明日便會處置那個人。”
“明日的事情你現在緊張什么?這樣吧,你回去吧,這事明日再說,我現在要睡覺了,你可別打擾我睡覺。”祁連說著又躺了下去。
“你!你怎會如此糊涂!”魯方沒想到祁連竟然會是這種態度。
這事明明對兩個人來說都有風險,他卻打算這一晚上不管不顧,還說讓他不要打擾他睡覺。
祁連道:“你現在擔憂也沒用啊對吧。若是他們知道了,明日咱們任他們處置,本來咱們做這事就要擔風險的,既然現在風險已經成了危險,怕有何用?再者,他們真知道假知道還難說呢,你就算一晚上不睡覺,不也改變不了什么么?怎么,你還想晚上直接行刺?你要知道,能在周靜面前還敢明目張膽這樣聽令于咱們的人沒多少。還有,畢竟軍中還是支持她的人多,咱們也打不贏。所以,你回去吧。”
魯方道:“我就不該一時糊涂聽你的。”說著惱羞成怒地出了帳篷。
昨日,在周靜和鄭杭肅幾個時辰未歸后,祁連找到他,和他商量了一件他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便是,借著派兵尋找他們的機會,前去行刺,因為是自己人,她和鄭杭肅不會加以防備,此事必然十拿九穩。
他當時疑惑問道:“你不是喜歡周靜嗎?為何還要去行刺?”
當時祁連這樣義憤填膺地回答他:“她心里只有鄭杭肅,當然,這是私仇,這我可接受,不干涉,可是,她卻想讓那些只支持鄭杭肅的人過來,以后咱們周家軍,變成鄭家軍了,你能接受?”
魯方道:“自然不能。咱們周家軍在一起十幾年,被換個名頭,我自然心有不甘,可是,咱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將周靜也一起刺死啊?”
祁連當時道:“她不死,咱們的軍隊就得亡。你要是心軟,以后便當個縮頭烏龜吧。你好好想想。”
“那…..怎么行刺?”
“這個我全權交給你。所有士兵都歸你調遣。”
“哼,你這是想事成之后敗露的人是我吧?”
“你也太目光短淺了。你想想,要是我派人去,別的士兵會怎么想?我一直表現得極度喜歡周靜,現在反而派人刺殺她,顯得我是因為私人恩怨才做出這個決定的,但你派他們去就不一樣,你可以和他們說,這是為了咱們周家兵的興亡。士兵們現在自己也不和想投靠鄭杭肅的那群人為伍,個個都心有不甘,你派他們去他們會依從你。但我派他們去,他們只會覺得我是因為得不到她便要毀了她。”
魯方當時沉默了半晌,道:“看來,為了周家兵的前程,只有如此了。”
“行刺之后,咱們還可以說他們是被太子蕭的士兵給行刺的,將仇恨轉嫁到太子蕭身上。這樣一來,那些支持鄭杭肅的士兵也成了咱們的人了。”
“這倒也是。”魯方看到了行刺兩人的又一個好處。
祁連又道:“你放心,咱們若是得了天下,以后便是平起平坐之人。”
魯方在回帳篷的時候想起那日的和祁連的對話,此刻后悔不迭。
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
在他剛剛進了帳篷以后,發現自己帳篷里本來點好的蠟燭不知何時熄滅了,此時他有些疑惑,是誰吹熄了自己的蠟燭?難道,有風從帳篷簾子那兒吹了進來?
他走到床邊,剛剛想拿起桌邊的火石點燃蠟燭時,突然感到自己的背部一陣疼痛。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一個人影隨后從他帳篷里竄了出去,一溜煙跑到了附近的山腳下的樹林里。
過了許久以后,兵營里的人都睡了的時候,他才從樹林里走了出來,來到了祁連的帳篷里。
祁連對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成了沒有。
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