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她順利地找到了當歸,白芍,鉤藤,天麻,葛根,甘草,全部都是聞起來沒過保質期的草藥。
她將這些藥物每份稱好組成配方藥,由于病人有四個,她的每份配分藥的重量便是原來的方子的四倍,這樣一起熬煮,到時候給他們喝就行了。
她一共配了八份,先堆在桌子上,然后從一個放牛皮紙的抽屜里找了八張牛皮紙,用來包這些草藥。
包好后,她用麻繩綁好,在上面打了個結,打結時留下等會方便提著的提結。
將所有的藥物包起來以后,她開始在心里算著這些藥物所需的費用,由于每種藥物的價格再熟悉不過,不一會兒便算好了。這些藥加起來不到八百文錢左右,然而考慮到把人家門鎖弄壞了,她決定給人留下二兩銀子。
她從袖子里掏出銀子,放在桌子上,打算寫個便條什么的,好讓這家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正寫著時,就聽齊方道:“孔大夫,這銀子不能由您來出,還是我來出吧。我的銀子是三公子給的,他是病人,怎么能讓您來出銀子呢。”
說完他便把青枝放在桌子上的銀子往她手邊推,自己從袖子里拿出二兩銀子。
青枝也不多和他客套,因為知道客套也是白客套,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出銀子的,于是只是顧著寫字。
寫好了便條,看著滿滿八大包的草藥,她對齊方道:“咱們一人提四包吧。”
“全部我一個人提都行。”齊方道。
“那樣不太方便。”她道。
兩人一人提了四包草藥往門口處走去,齊方走在后面的,出去以后他順便關了藥房的房門。
來到后面的院墻處,兩人先把藥放在墻頭上,然后用當時翻墻頭的辦法翻過了院墻。
然后各自從墻頭上四包藥,便沿河往北走去。
回到許大夫家,見院門還開著,他們就直接走了進去。
進去以后,青枝對齊方道:“我先去熬藥,你先回你三公子那里去吧。”
“我帶你去伙房再說。”齊方在這兒了一天多,對這兒的各種房屋的布局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伙房就在前院的西北角那兒,他之前在那兒吃過飯,以及給三公子從那兒帶過飯。
此時那兒正亮著燈。
他將青枝帶到伙房時,就見這家的伙房里燒飯的身穿灰衣的何嬸正在忙活著洗碗和盤子。
“你們才回來啊?他們都吃過了。”何嬸道。
“何嬸,那現在還有飯嗎?”齊方問。
“有,專門給你們留著呢。我給你們添出來。”何嬸道。
說完這話她開始給兩人添飯和菜。
青枝和齊方先將藥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了。
青枝在吃飯的時候問何嬸,“何嬸,我能在這兒熬下藥嗎?”
“當然可以。”何嬸看了眼剛才兩人放在桌子上的草藥,以為草藥是兩人在許家藥房里拿的。
“謝過何嬸了。”青枝道。
“那等會要我幫忙嗎?”何嬸問。
“不用。您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我等會都會收拾好的。”
“那行,你自己來吧。”何嬸說著便出去了。
齊方吃完飯就立刻趕到他三公子那里去了。
青枝則留在伙房熬藥。
熬好了以后,她將藥水盛到四只碗中,再把四只碗裝進一個盤子里,便端了盤子往后院走去。
后院其他房間都黑著,只有東廂房里的幾間亮著燈光。
她將藥端給他們的順序是和她之前給他們重新清洗傷口換藥的順序是一樣的。
將藥端給了那三個塘報騎兵,最后來到陸世康的房門外時,看著他那間房里開著門,亮著燈,她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氣。
走進里面時,見齊方不在,只有陸世康一個人,坐在床頭的桌子前,手里拿著一支筆在寫著什么。
若是齊方在,她還能坦然自若些。
眼下房里只有他一個人,她反倒有些不那么自在了。
她相信他一定知道進來的是自己,但,他假裝沒看到自己正在走來似的,一直在拿筆寫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