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人在前面趕馬車。”鄭杭肅說著將周靜抱到了馬車里。
“是,公子。”游德回道。眼下這種時候,帶多人會過于引人注目。
單個轎子,沒有隨從,反而會安全一些。
當然,萬一遇到突發情況,便也會更加危險。
在鄭杭肅和周靜上馬車后,游德便開始趕著馬車穿行過這山間谷地。
一路上有許多士兵站在道路兩旁在看著這輛馬車離開,他們都聽說了今日一早發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靜默著,有人面色中帶著擔憂之色,也有一部分人面無表情。
游德將馬車駛到出入口處時,在出入口處守門的士兵默默地打開了木門,讓馬車出去。
到了外面,游德問:“公子,咱們去哪?”
外面這么大,該去何處求醫?
“隨走隨停。”鄭杭肅道。
游德明白公子的意思,那意思就是,找到任何一個有人的地方都要問問有沒有大夫。
不過,眼下許多地方的大夫都已經離開了,這荒山野嶺的,又到處是雪,去哪兒找大夫去?
他也只能按著鄭杭肅說的,到一處問一處了。
坐在轎子里的周靜此時冷得有些發抖,也不知是因為從轎簾處吹來的風太大,天氣過于寒冷,還是身體內的毒讓自己變得容易寒冷,她縮著身子半躺在椅子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在轎簾上,那兒有一條縫隙,可以看到一閃而過的雪野。
正在她呆呆發怔時,就聽到邊上的鄭杭肅在問:“冷,是么?”
她點了點頭。
接下來,她用目光的余光發現他脫了他自己的外衣,然后披在她的肩上。
她道:“這樣你會冷的。”
“無礙。”就聽他如此回道。
“不行。”她說著將手放在外衣上,打算脫下他的外衣。她的手卻突然之間被他的手抓住了,他阻止了她的動作,道:“我不冷。”
她于是繼續披著他的外衣,這讓她比之前溫暖了一些。
馬車又往前趕了一會兒以后,她想要對他說說接下來的部隊的事情,于是道:“鄭大哥,如果我死了……”
她的話剛剛說到這兒,就被他打斷了,“你不會死。”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他斬釘截鐵回道。
她扭頭看他時,就見他也在扭頭看著自己,那一雙眼睛里有著隱含的悲痛。
游德在前面輕輕嘆了口氣,剛才兩人在后面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公子的母親那年也是被人毒死的。
現在,公子心愛的女子也被人下了毒,現在生死不明。
也太巧了。
他又想起今日早上有士兵來向公子說周靜被人下毒讓他速去時,公子一下子就怔住了。
當他跟著公子往周靜的住處走去時,他看到前面的公子的背影是那樣的慌亂。
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像今天早上這么慌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