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明白他的意思,幫不了的意思其實就是就地解決。
她道:“你放心就是。”
齊明給她綁好布以后,她摸索著重新上了轎子,然后又摸索著坐在菘菜上。
很快馬車又開始繼續前行。
現在,她無法看到外面的路了。
她用數數字的辦法一點一點地數著經過的路程,每拐一個彎時,都把身體所感知到的拐彎的地方距離別處數了多少數字記得牢牢的。
大約半個時辰后,馬車突然慢了下來,路程也變得坑坑洼洼,讓坐在轎子里的青枝感覺到了顛簸。
她猜測馬車現在經過的地方大概并不是路了,而是類似樹林或是田地的地方。
行了一段這樣的路程后,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她聽到齊明的聲音不知在對誰說:“開門。”
一聲吱嘎聲響起,然后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進去吧。”
接下來聽起來馬車又往前走,聽聲音似在經過一個過道。這個過道在她數了十六個數字以后,聽起來便出了過道。
馬車又往前行了一會兒,然后停住了。
“下來吧。”齊明下了馬車,掀開轎簾,對青枝道。
青枝便摸索著下了馬車。
齊明把她眼睛上蒙的布拿了下來,然后青枝便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是在一處山間。
這處山間和以前她和陸世康去過的明月山以東的那個山間盆地的地形有些類似,但是,比那兒大得多。
這塊地方四周的山看起來也更高一些。這兒的巖石是裸灰色的,那兒的巖石是灰白色的。
她的眼睛所看到之處,有許多人在不同的屋子前曬太陽。
屋子全是用石材建成的,因為地勢高低不同,所以屋子排列得并不甚整齊。屋子大小不一,大多建在地勢較高之處。
到處堆著一堆堆的被人清掃過的雪,而清掃過的路面,是干干凈凈的,沒有什么泥濘的痕跡,大概是因為氣溫過低所致。
看了一周后,她開始看向近處。
她現在所站立之處正是類似于伙房附近堆放食物的房間門口,她看到東邊不遠處便是伙房,有幾個人在那兒忙碌著,有用木盆洗菜的,也有洗米的。
齊明對她道:“這樣吧,你先在這兒站著,我去和高將軍說一聲,說你懂些解毒之術,讓他派人去尋找周靜郡主的下落。”說著便往北走。
青枝看著他的背影道:“慢些!”
齊明站住了,問:“什么事?”
青枝道:“我們先到這房間里說話。”
齊明疑惑地看了看她,然后道:“你有話要和我說?”
青枝點了點頭。
齊明便回轉身,帶著青枝進了那間放菜的房間。
房間里有二三十棵菘菜,一堆白蘿卜和一堆胡蘿卜,幾十袋的堆得高高的大米,還有其他裝在袋子里的不知道是菜還是糧食的東西。
進去以后,一股菜味兒和糧食的味道便一起撲鼻而來。
“你要說什么?”齊明問。
“你說周靜郡主是祁將軍的姘頭下的毒,那這個高將軍可信嗎?他內心深處是向著周靜郡主的還是向著祁將軍的?”
齊明皺眉道:“這……我可不清楚,不過現在派兵的話只能他派。畢竟他現在是軍中最大的官了。”
青枝道:“既然這樣,不如讓鄭公子的人去找,畢竟鄭公子親自帶周靜郡主出去的,說明他對她的死活最上心,既然他對她的死活上心,那他的護衛對她的死活也會上心一些。”
齊明一拍腦袋道:“對啊,我怎么沒想起來,那就這樣,我去找鄭公子的那些護衛去。不過,你怎么知道鄭公子有護衛?”
一個鄉下姑娘,能知道那么多?還能只憑旁人的行為就可以對復雜的軍中關系分析得這么頭頭是道?
青枝道:“鄭公子在周靜郡主的兵營里這事天下誰人不知?誰會不知道當時周靜郡主的父親起兵是為了鄭公子的父親平冤昭雪?既然是這樣,那鄭公子必然和周靜郡主關系更和睦一些。而且,他帶她出去求醫,也說明了這一點。”
齊明道:“那倒也是,我沒想到這事也傳到鄉間去了。”
青枝道:“鄉間也不是完全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