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娃娃齊齊低下頭看向那一步一挪的小龜,正努力往白明心的鞋面上爬。
“狗東西可是會咬人的哦!你們看那邊坐著的大哥哥,他那大腳趾是不是裹得跟個饅頭一樣,就是這狗東西咬的,流了好多血呢!”
小娃娃們正看得入神,頭頂上幽幽傳來這樣一句話,直駭得幾個膽子小的女娃緊往后退,都忘了風箏的事兒了。
“爹爹的丫丫破了,流血血了,遙遙給爹爹崔(吹)崔(吹)就不疼了!”
小娃子中看起來最小的,流著鼻涕泡兒的女娃一邊說著一邊晃晃悠悠往白明風那去。
雖說走的不穩,可兩條小腿搗騰得還挺快。
只見這小女娃到了白明風近前,蹲下就要朝著白明風裹著布的大腳趾上吹氣。
也許是因為這女娃著實個頭小,也許是因為白明風想事情想得入神。
總之,白明風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此時的他正在一幅奇怪的畫面里。
白明心完全被小女娃的一系列操作驚呆了,她哥啥時候有閨女了,她咋不知道?
“怎么回事兒?”白明心嘴里問著,眼睛向虎子以及這群小娃子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我,我也不知道,村子里這么大的小娃娃我也不太熟。”虎子撓著頭回道。
“明心姐姐,是遙遙又認錯爹了!她太小了,老認錯爹!”那最大的娃子熟稔地解釋道。
“你叫什么名字?”白明心俯身問著。
“我叫樁子,這是我弟弟柱子,那是小石頭,那是小桃兒,那是小木頭……”
介紹了一圈,白明心只記住了樁子,柱子,流哈喇子的小木頭以及認錯爹的遙遙。
“遙遙她爹和那個哥哥長的特別像嗎?怎么還能認錯呢?”白明心問著樁子。
“長的沒有多像,就是年歲像!我娘說遙遙她爹要走鏢,經常不在家,見得少,遙遙才老認錯爹,她還喊過我四叔做爹呢!”
樁子小嘴叭叭叭的,將緣由說了個大概。
聽得白明心是直心酸,這得多不常見面,才能讓自家閨女連親爹的模樣都記不住啊!
同時又是一陣感嘆,這里的民風是真淳樸啊,這種隨便都能認錯爹的小娃,大人還敢她放出來玩,也不怕被拍花子的拐走了。
“爹爹,還疼不?遙遙崔崔就不疼了!”這邊遙遙鼓著小嘴吹完那似有若無的幾口氣,便立起身來用小手晃著白明風的胳膊。
白明風回了魂兒,眨了眨眼,木木地看了眼身前的小丫頭,剛才是有人喊他爹不?
“我睡著了?”他撓著臉喃喃自語道。
“爹爹,還疼不疼了?”遙遙抱著白明風的胳膊,甜糯道。
“不,不疼了……”白明風回著回著話,猛地一激靈,“你是誰?我不是你爹!我,我還是個大好未婚男青年呢!”
“爹爹不要遙遙了……”遙遙撇著小嘴,小下巴皺的跟核桃皮似的,眼眶里水汪汪的,仿佛下一刻淚水就要傾瀉而出。
“別,別,別,先別哭!小祖宗先別哭!”白明風一邊安撫著,一邊高喊道,“明心!白明心!這是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