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看懂傅弋比劃的是啥意思了,只是看他一臉溫和,并無敵意,再一想人孩子還是個口不能言的啞巴。
出于照顧傅弋情緒的考量,白令安決定就佯裝接受了他的解釋吧!害!去哪兒找像自己這樣善良且善解人意的人呢!
傅弋眼神閃了閃,臉色更是溫和了幾分,朝白令安點了點頭,便去拴馬了。
雨中山路難行,即便是四條腿的馬,也不比兩條腿的人倒騰得更快一些。
這邊還沒說兩句話,圍河堤的漢子們攙扶著村長也趕到了,與他們一道的還有另外兩個騎馬的男人,一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正是之前出現在河邊的那位,另一個倒是個生臉,滿臉寫著別惹我。
洞里的婦人們才不在乎是不是多來了兩個騎馬的生人,都紛紛起身迎著自家的男人。
只是瞧著漢子們的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甚至比那黑沉沉的天色還要陰沉幾分,一時間,山洞里的熱鬧就降下去了幾分。
“那個……孩兒他爹,山下面怎么樣了?”有婦人弱弱地問道。
“河……崩了!”漢子悲愴地嘆了一聲,就捂著臉蹲地上哭了起來,哭聲在安靜的山洞里回蕩著。
待在山洞最里面的白家幾口因為離洞口遠,直到聽到隱隱的哭聲才發覺人們似乎都回來了,忙扯著一雙兒女往洞口小跑去。
至于二嫂竇氏,睡得太香都讓人不忍叨擾了……
鉆過人群,才看到人們都擠在洞口附近,聽漢子們講述著他們前腳才往山上跑,后腳就看到洶涌的河水吞沒了他們辛苦圍起來的河堤,翻滾著眨眼間就徹底淹沒了河邊的農田。
村長悲愴的語氣中夾雜著后怕,顫聲道:“大家也莫要害怕,莊稼沒了可以再種,房子壞了可以再修,只要咱們人沒事,那就什么都難不倒!”
村長在人群中講著話,祝安青左右尋著白令安的身影,在最暗的角落處才看到白令安以及四個身披油衣的男子。
顧不上細細打量那四個無關緊要的人,祝安青領著一雙兒女緊往白令安身旁走去。
“怎么樣?沒事兒吧?”祝安青扯了扯白令安的袖子,低聲問道。
“放心吧,沒事兒!”白令安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仰著頭看她的白明心,笑道:“讓我丫頭擔心了!”
白明心扭著頭躲開了白令安的大手,無奈道:“爹啊,別拍我頭了,該長不高了!”
畢竟是二十來歲的靈魂,已經過了可以被人拍頭的年紀了。
白明心暗下決心,從今天起她要多吃多喝多運動,才能變高變健美變漂亮!
“呦!傅兄弟?你怎么趕這時候來了?”
祝安青滿眼都是白令安,白明心確認自家老父親安然無恙后,就一直低著頭琢磨長高的一百種方法。
唯有白明風,瞅了兩眼老爹,就將視線放在了四身齊整整的油衣上,直到順著油衣往上看,看到了傅弋那張溫和卻又有些疏離的臉。
傅弋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并無多言的意思。
白明風一向是個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的主兒,熱絡地上前道:“這都進了山洞了,還穿著油衣做什么,快脫下來晾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