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他怎么了?”白明心訝異地問道。
大壯嬸提起虎子,白明心才想起來,這些日子見到虎子的次數是越來越少,有幾回不知是湊巧還是怎地,老遠看到虎子,結果還沒走到近前虎子就突然拐了彎兒。
在啞丫頭的記憶里,虎子是從小護她陪她的鄰家哥哥,雖然白明心如今不是那個啞丫頭了,不會也不需要再柔柔弱弱地跟在虎子身后,但是她打心眼里希望虎子這樣的好少年平安喜樂。
“唉,這臭小子快愁死我了,前幾日我瞧著他跟咱們村的牛三犇在一塊兒嘀嘀咕咕的,我就生怕他跟著牛三犇學不了好。
誰知道,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這臭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剛才說自己水性好,要去水里替他們試那竹筏子!
李木匠那老貨也不靠譜,平日里除了做些個桌椅板凳,哪里見過他做那些水面上的東西,一個敢做出來,另一個就真敢坐上去!
我們家就這一根獨苗苗,這要是有個萬一,真是要了我和他爹的老命了……”
大壯嬸絮絮叨叨了一路,中心意思只有一個——明心啊,快去勸勸虎子,這臭小子不把自己的命當命,要下水冒險去!
白明心見到虎子的時候,虎子正坐在山洞外不遠處草里的大石頭上,望著遠方出神。
經了這數日的暴雨洗禮,人是蔫兒的,草是盛的,坐下來的虎子被帶著露水的盈盈綠草遮住了一半兒身子。
“虎子哥,你在這兒思考什么人生呢,說來聽聽?”白明心伸出手在虎子眼前晃了晃。
“啞……明心妹妹,你來了啊。”虎子乍一瞧見白明心,眼睛噌地亮了亮,然而很快眼中的光又熄滅了。
白明心笑了笑,正準備坐下,被虎子急急攔住了。
“別,別坐草上,再濕了你的衣服,坐這里,這石頭上沒有露水。”虎子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將自己身下的石頭讓了出來,一副你不坐這兒不行的架勢。
白明心無奈坐下,感受著石頭上的余熱,本來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她突然就多了幾分不自在。
“咳咳,咳咳”白明心重重咳嗽幾聲,希望將那幾絲不自在咳出來。
“明心妹妹,你這是染上風寒了?!走,趕緊回山洞去!”立在一旁的虎子聽著那幾聲咳嗽,真切地焦急道。
“不不不,我沒事兒,”白明心擺著手,慢慢找回知心姐姐的架勢。“虎子哥啊,聽說你要下水去?”
“我娘跟你說的?”虎子無意識地把玩著手里的狗尾巴草,扭頭看向白明心問道。
白明心點點頭,“大壯嬸也是關心你。”
“你也關心我嗎?”虎子側過臉,望著天上越聚越多的烏云,聲音極輕極輕地念了一句。
“啥?”白明心眨著眼,解釋道:“剛才風太大,我沒聽清。”
風的確越來越大了,看這天氣,又一場暴風雨就在來的路上了,所以這場談話要速戰速決,白明心仰頭望了眼天,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