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子上回來后,若舒并未急著問姑娘們的意思,反而像這事沒發生過一樣。
每日還是如同往常一般。
會館的生意依舊的紅火,盧貳捌更是鉚足了勁,高臺上又換了班子,聽說是從江南來的,每天唱的譜子竟是連貫的,前頭聽了,后頭必定想聽個結果。
若舒自然是樂見其成。
銀樓的分號選址也定了,若舒照店鋪原來的圖紙,重新畫了樣式圖給曾爺,只等修繕好,就可以開張了。
其他的店鋪,凡是數字在十以內的掌柜,若舒都將生契還給了他們,要他們改回原名,再跟銀樓一樣重新簽訂了契書,大家照章分利便是。
一切都很順利,若舒覺得這段時間是她接手青州以來最順心的時候。
蘭萱卻跑來,氣鼓鼓地告訴她,賀詩聊有孕了。
若舒聽了,說道:“你如今也大了,還是這樣冒失,讓人看了笑話。”
打發走了蘭萱,若舒卻在小幾前呆坐了半天,一個字也沒寫,賬也沒看。
若舒心想,其實秦道川如果不是那樣信誓旦旦地說那些話,她也不會太在意這事。
可是有些話說了,人家當真了,你卻來這一出,就很難讓人接受了。
這時,嫻雅帶著忠湛來給她請安,若舒趕緊讓人準備吃食,只忠湛吃得津津有味,嫻雅卻未動分毫,若舒問她,她說是祖母說的,過午不食,特別是這些零嘴,最好不吃。
若舒拿著上回說的藕合色衣裙給她,讓她配自己前次送她的珍珠頭飾,她卻說,祖母說的,女孩子家要端莊嚴謹,衣服不能亂穿,頭飾也不能亂帶,尤其是顯輕薄的,最好不要穿戴。
若舒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道川已在準備今年巡防的事宜,晚了就睡在親衛營里,若舒心想,也不知真假。
正好蘭葶姑姑來了信,說是訪到了幾個合適的,還問她今年是否回青州。
她自然是要回去的,蘭姨是新喪,當時她有孕在身,后來又被瑣事所累,便想著等外祖母祭辰再回去。
如今心頭不爽,等到秦道川一出發,第二日若舒便帶著忠瀾回了青州,老夫人那里也沒有告稟。
回到青州,見蘭姨的墓碑上刻著“盧三之妻蘭萫之墓”,若舒心想,這個盧三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娶了老婆一樣,將自己的名字都刻上去了,原本的傷心都快要被他這番作為沖淡了。
祭祀了外祖母和蘭姨以后,若舒叫來了夏蓮、夏茉、夏荷,說道:“你們都是有父母的,你們的親事自然要由父母作主,蘭葶姑姑已有了人選,她自會將這事與你們父母交待好。”
夏茉說道:“東家,我要明年才及笄。”
夏荷說道:“東家,你已經吃慣了我做的吃食,我不想走。”
夏蓮說道:“東家,我想留在京城。”
若舒聽出味來了,索性讓蘭芷叫蘭萱過來。
直接問道:“差點忘了,上次將軍說他身邊的四位親衛,年歲漸長,卻都未娶親,想從我的院子里尋合適的,我的意思你們應該明白,只要你們愿意,誰都可以,畢竟往后的日子是要你們自去過的。”
幾個人除了蘭芷,蘭萱,其他三人臉都紅了。
若舒說道:“這也沒外人,大家都是一處長大的,婚姻大事我當然想你們都美滿,若有看中的,告訴我,我自然是成全的。只是有一點我要先說明,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不比尋常,你們要提前想好。不要和我比,我是外祖母訂的親,非我本意。”
見眾人只低頭,沒人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