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聽見蘭芷站在廂房門口喊道:“許名醫,可以進來了。”
許蕪桐剛走到外廊,蘭芷便說道:“蘭萱快侍候許名醫凈手更衣。”
許蕪桐剛想說不用,蘭萱已經將一件圍裙遞了過來,許蕪桐換上,洗了手。
進去就被占了半個屋子的拔步床驚到了,轉身見窗前的軟榻上圍了帳子,產婆手里抱著一個小娃,正在拍著她的后背。
許蕪桐走過去,接過小娃,是個女娃,嘴唇有些發紫,多半是在腹中憋得太久的緣故,用手去探探了胸口,還有呼吸只是有些微弱,就將女娃輕輕放在桌上,對著她的口輕輕渡著氣,過一會兒,女娃哭了出來,許蕪桐將手指輕輕在口里摸著,又將女娃反了過來,托著胸,拍了幾下后背,女娃嘴里吐了些紅的白的東西出來,哭聲更加響亮。
產婆說道:“好了,好了,這是活過來了。”
許蕪桐將女娃交給產婆,坐在床前,給若舒診脈,見她臉色慘白,渾身濕透地睡在那里,雙眼似睜非睜,半晌,許蕪桐對蘭芷說道:“你會針灸嗎?”
蘭芷搖搖頭,許蕪桐為難地道:“男女有別,這如何是好。”
身邊有人說道:“我來。”
許蕪桐轉著見秦道川早已進來。
許蕪桐懷疑地道:“從沒聽說過你會針灸。”
秦道川說:“我幼時病了許久,大夫天天給我針灸,普通的穴位我都知道。”
許蕪桐點點頭,準備好銀針,交給秦道川,自己背對著軟榻,說道:“我說穴位,你就扎,深淺一定要聽我的。”
秦道川回道:“明白了。”
秦道川握著銀針,看了一眼眼神渙散睡在那里的若舒,手不聽話的抖了起來。
蘭芷見了,忙說:“將軍,千萬要扎仔細了。”
秦道川聽了,深呼吸一下,說道:“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半個時辰后,產婆說道:“見效了,血好像止住了。”
許蕪桐卻說再等等看,直到確定血已經止住,要秦道川先別拔針,先讓他診脈。
蘭芷爬上床,與秦道川一同拉了塊薄被遮住若舒的身體,只留了頭和手在外面,許蕪桐診脈之后,松了口氣,說道:“脈相基本正常了,只是仍需小心,再過一刻鐘再拔針。”
一切料理停當,天色已經大亮。
秦道川送許蕪桐出去時,說道:“蕪桐對道川的再造之恩,道川沒齒難忘,日后定結草銜環報答于你。”
許蕪桐好奇地看著他,說道:“我幼時不知幫了你多少,都不見你如此說,今是倒是終于聽到了。”
秦道川說道:“事關我的妻兒,說什么都不為過。”
許蕪桐搖搖頭,“可惜那些同窗都已四散,不然叫大家都聽聽,怕不驚掉他們的下巴。”
說完,拱手,讓秦道川回轉,自己接過秦東的韁繩,騎馬離去。
三個月后,藥圃前來了一輛馬車,趕車的兩人從車上搬下來一個大大的木廂,敲響了院門,守院的小童打開門,車夫說道:“請告訴你家主人,這是我家主人的謝禮!一切都在廂中,你家主人看完就會明白了。”說完自顧自將木廂放在院廊下,說了句不能見雨,就趕車離開了。
等許蕪桐休沐,回到藥圃,見了木廂,心知十有**是盧氏送的。
打開果不其然,盧氏留了書信一封。里面寫道:
許御醫尊鑒: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無以為報,相贈此物,聊表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