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也不過花了三個月,若舒待在府中自然是不清楚杜玖柒這套欺壓街坊,強買強賣的手段,見他行事迅速,還挺高興。
地盤到手,就要開始重新規整,若舒照著原有的樣子,一番大改,又修了一條通道與右院連接,兩邊的高墻與屋頂平齊,雖然還有幾處院子空著,但若舒打算留著給蘭萱、夏荷她們婚后住,一來看了院子,二來離得近些,日后也好有個照應,蘭萱她們聽了,自然高興萬分。
若舒又將院子里原本擠在一個屋里的粗使丫頭婆子,搬到了新置辦的院子里,原本擁擠不堪的右院,剎時清爽了許多。
因三個孩子還小,若舒不放心她們獨自居住,就暫時一人一間,由奶娘帶著,還是在右院里住著。
前前后后花了大半年,等秦道川他們回京時,一切都已置辦妥當。
嫻雅某日前來請安,只覺得院子里有些不同,但也說不上來。
見若舒不再在有拔步床的屋里見她們,而是旁邊的一間廂房,布置得像個書房的屋子里,一張大大的黃花梨書桌,配上同是黃花梨的雕花高椅,靠墻放著一長排多寶格,里面擺滿了木盒子,也不知里面放些什么。
她和忠湛坐著的這套桌椅也是黃花梨的,臨窗都掛上了橘色的布簾,襯得屋里暖烘烘的。
大冬天的,屋子中間的桌子上放著兩個剝開的橙子,橙子皮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屋里。
嫻雅望著眼前的八樣干果片,現看看手里的毛尖,想著在祖母院中的日常,耳邊聽著其他廂房里傳來弟弟妹妹的哭笑聲,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抬眼看正在扶案寫著什么的若舒,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甚至沒想要多看她兩眼。
想著幼時,母親也曾殷切地待過她,只是當時的她卻并不領情。
又想到自己似乎還未跟母親道過歉。
正在胡思亂想間,忠湛開了口,“母親,年后,祖母就要給我長姐開蒙了,我不喜歡祖母給我準備的硯臺,我看你桌上的就挺好的,不如我跟你換一個,怎樣?”
若舒聽了,說道:“母親這個用了十幾年了,又缺了角,有什么好的,你若喜歡這樣的,我要人尋一套新的給你。”
忠湛看了一眼嫻雅,說道:“長姐也想要一套。”
若舒頭也沒抬,嗯了一聲。
不過半個月,嫻雅和忠湛再來,就看到桌上放著兩個木盒,忠湛性急,打開一看正是自己想要的硯臺,帶了水洗和筆尖,一整套這完整的,還有毛筆和墨。忙說道:“謝謝母親。”
若舒接道:“喜歡就好。”
嫻雅則輕輕咬著下唇,心里較量了許久,終是不舍得不要。
離開右院,快進萱微堂的時候,忠湛對著跟著自己的丫頭婆子說道:“硯臺的事若祖母知道了,你們就不必再跟著我了。”
說完看了一眼嫻雅和她身后的人,徑直進了院門。
嫻雅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自己竟不知道,這個不過小她一歲有余的弟弟什么時候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