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說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兩個人關系好不好,藏不住的。”
若舒抬頭望著他,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秦道川說道:“她說話老成,你不喜歡,我知道,但你是她母親,理應多包容她,針鋒相對實在有失風范。”
若舒強辯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針對她了?”
秦道川說道:“你的眼里,話里,行動舉止之間都顯現出來了。”
若舒不服氣地說道:“她不是一向恭敬順從的嗎?怎么到了我這就沒有了呢?”
秦道川聽到外面的動靜,伸手從盒子里拿了一枝珠花出來,說道:“這枝挺別致的,你試試。”說完就要往若舒的頭發上插。
嫻雅一進門正好看到父母的這一幕。
若舒一躲,說道:“這是小孩子戴的。”
秦道川本來也并不是真心要給她戴,見了嫻雅,說道:“莫如在這里用了晚飯,再回萱微堂吧。”
嫻雅卻搖頭道:“祖母會不習慣的,父親,母親,女兒先回去了。”
秦道川說道:“也好,外面侍候的人都在吧?”
嫻雅點了點頭,行了禮,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低頭想著剛才看到的一幕,心里似起了波動。
過了幾日,端午終于到了,提前興奮了一晚上的阿筠居然起得最晚,吃了早飯也不停地埋怨奶娘沒有叫她,若舒不忍住,說道:“你害得奶娘昨晚上跟著沒睡好,還好意思說。”
說完打了個呵欠,阿筠見了,問道:“母親昨晚也沒睡好嗎?”
若舒說道:“快吃飯,哥哥們都在前院等得不耐煩了。”
兩個人坐著馬車從偏門出去,轉到大門時,忠湛幾個果然已經等了許久,若舒想著昨日秦道川的話,便要蘭芷去叫嫻雅上車來。
忠湛帶著隨從騎著馬,忠瀾居然也要,秦東向若舒回道:“夫人,將軍說城內騎不快,無妨。”
若舒說道:“那就辛苦你們了。”
一行人三輛馬車,數匹快馬,上了官道,文氏在東府的門縫里瞧著,對身邊的人說道:“快去稟告賀夫人。”說完,有些得意地想著,今日有好戲看了。
賀詩卿得了信,只問了句,“將軍同去了嗎?”
暗香搖了搖頭,她便不再言語。
賀詩卿拿起請帖看了眼,說道:“給我梳妝吧,我帶你去看龍舟。”
嫻雅坐在車里,有些悶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蘭芷見了,說道:“長小姐,你的人不在這里,讓奴婢為你將披風卸了吧?”
嫻雅點點頭,藏青色的披風下面是新做的夏裝,蘭芷見了說道:“真真是好看,長小姐還是適合這種顏色。”
嫻雅下意識地看了眼若舒和嫻筠,見母親一身天水碧的衣裙,袖口和裙腳都隱隱繡著云紋,不知是什么線織的,隱隱帶著銀光,頭上依舊只插著一根簪子,銀制的底座上面鑲了幾顆南珠,下面的墜子上依舊串著南珠,這么大的珍珠,嫻雅從沒見過。
阿筠頭發仍舊用彩繩綁著,身上穿的卻是海天霞的衣裙,除了腰帶著些彩色,一身倒也是素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