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左院,卻對暗香說道:“明日主持講經,我想去聽,你準備一下。”
暗香見她要出去散心,自然高興,趕緊應了。
右院中,若舒看著蘭芷將木盒中的厚厚一摞取出來放入包袱,又將木盒交給夏菊,要她送出去。忍不住說道:“蘭芷,拿幾封信給我先看看,我只看看,不回。”
蘭芷卻說道:“不行,還有十日,十日之后,隨你看。”
若舒說道:“我前幾日看了將軍的信,也沒怎么樣啊。”
蘭芷說道:“那怎么一樣,將軍是來報平安的,又不用你勞神。這些信一看就知道是討你示下的,哪樣不要勞神費心。夫人睡不著便躺在那里閉目養神吧,湯還要熬一會才行。”
若舒說道:“真是服了你了,日后哪個人受得了你。”
蘭芷卻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到時我自會好好地做月,不用別人勞神。”
若舒見她語氣不善,轉了個話題,問道:“忠源呢?怎么不見他哭了。”
蘭芷說道:“忠瀾公子散學了,已經帶著他去后院了,說是晚飯也在那吃。”
若舒笑著說道:“瀾兒自小便懂事,從不要我操半點心。”
蘭芷也認同地說道:“脾氣也好,私塾的師傅說他是自己教過的學生中最聰慧的,前次遇到秦北,那個悶葫蘆居然也夸贊他學得快,除了力氣欠了些,一招一式都有章法了。”
若舒說道:“你說往后他接了青州會怎樣?”
蘭芷毫不意外地轉頭說道:“一定比夫人強上許多。”
若舒坐起來說道:“你膽越來越肥了。”
蘭芷將包好的包袱放在拔步床的抽屜里,也不起身,半坐在踏步上,說道:“奴婢實話實說,東家若是不喜,盡管打我便是。”
若舒卻躺了下去,慢悠悠地說道:“我今年已經二十五,半芷你每年都能找到借口,今年又打算如何推托?”
蘭芷沒有起身,抱著雙膝坐在踏步上,若舒見她沉默不語,接著問道:“問你話呢!嫁是不嫁。”
蘭芷回道:“不嫁。”
若舒趴在床上,左看右看,觀察著她的臉色,說道:“蘭芷,你老實交待,看上誰了?”
蘭芷卻說道:“湯應該好了,我去端來給你喝。”說完干脆利落地起身離開。
若舒望著她有些失態的樣子,想著那個人到底是誰?每日里打交道的人不多,前院的侍衛?不像。叁玖?不像。角宿?不像。鋪子里的?不像。難道是杜玖柒?若舒為自己這個發現感到興趣滿滿,心想自己真是大條,居然沒想到這茬。
又想到杜玖柒如今根本沒有時間在京城停留,就覺得怪可惜的,不然正好現在無事,撮合撮合也不錯。
因為若舒坐月子,嫻雅不用去請安,忠湛又去了書院,她便除了上午去私塾,平常都陪坐在老夫人的身旁,這日回來,說起私塾里的事,順口說了句:“今日師傅又夸三弟字寫得好,還說他背書背得也快,從不要師傅費心,要他從明日起開始讀《四書》了。”
老夫人聽了,卻說道:“早慧有什么好的,還是像湛兒一樣習文學武,按部就班,不急不燥的好。”
嫻雅便不再開口,轉而說起她今日繡的花樣。
老夫人敷衍地看著,口中卻說道:“也不知外面的局勢到底怎樣了?川兒行蹤不定,又要操心皇陵的事,還要幫著他們爭權奪利,什么世道?連祖宗規矩都不顧了。”
嫻雅不敢接話,只默默地繡著手里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