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在秦道川問了句,“舒兒,你到底在介意什么?”之后,就保持了沉默,秦道川也沉默了下來,看著因為若舒不斷地加柴而越來越旺的火堆,半晌才說道:“夜還長,給他們留點。”
若舒帶著疑問,嗯了一聲,居然沒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秦道川無奈地解釋道:“火太旺了。”
若舒才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就想拿開一些燃燒的木塊,秦道川適時地抓住了她的手,說道:“不用這樣,別再加就是了。”
若舒卻說道:“蘭萱小時候總是會烤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偷偷拿來給我吃。”
秦道川好奇地說道:“偷偷?”
若舒說道:“嗯,因為蘭姨說那些東西上火,輕易不要我吃。”
秦道川問道:“你最喜歡吃什么?”
若舒回想了一下,說道:“芒種前后的玉米,立冬時的栗子,后來我告訴她將肉腌了,先用香葉包了,再糊上泥巴,烤了一定好吃,她也不知怎么弄的,竟然差點失火,被外祖母好一頓罰。”
秦道川說道:“你這個始作俑者呢?”
若舒說道:“自然躲不過,外祖母尋了《圣教序》,要我摹了三百張,每個字都要一模一樣,不然整張便不作數,沒寫完不準蘭萱出院子半步。”
秦道川說道:“那你覺得哪個字最難摹?”
若舒說道:“之。”
秦道川說道:“我是以字始終不得要領。”
若舒不禁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定是你下筆太重,收筆太拖沓。”
秦道川驚奇地問道:“夫人如何知道。”
若舒說道:“你的字我見過,你還是比較適合顏體。”
秦道川說道:“夫人所言極是,當時的夫子也這么說。”
兩個人說得越來越投機,不覺天明。
秦道川見有人開始起身,便說道:“我先陪你去溪邊洗漱,待會人多。”
若舒點了點頭,清晨的小溪與昨夜迥然不同,叢叢的綠草,星星點點的野花,有晨霧迷漫其中,若不是溪水依然清涼,若舒差點要以為這是溫泉的熱氣了。
秦道川有些煞風景地問了句,“還要更衣嗎?趁現在人少。”
若舒不自然地搖搖頭。
這時有人過來,看見他們,猶豫著,秦道川便拉著若舒離開,好方便別人行事。
再出發時,秦道川態度堅決地要若舒與他同乘一騎,若舒實在有些吃不消,也不再逞強,祝紫丹說道:“過了前面那個黑松嶺,就不再是山路,只要加快行程,晚間就可以去客棧投宿,明日就可以到原城,到時候我做東為秦兄接風。”
秦道川卻推辭道:“祝姑娘不用客氣,秦某自便即可。”
祝紫丹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前的若舒,說道:“小兄弟似是有些疲累,還是在原城歇息數日妥帖些。”
秦道川不再答話,整隊出發。因為不用自己勞神,若舒靠在秦道川身上歇了一覺,再醒來時,發現日已西斜,說道:“中午都沒有歇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