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百米,若舒透過半開的車門,仍舊可以看到鄭夫子熱情地接待了秦道川父子四人,若舒仔細地觀察著,最后發現忠瀾似乎與鄭夫子多了絲旁人沒有的親昵。
回程的時候,秦道川果然也提起了此事,若舒卻說道:“我都能忍,你介意什么?”
秦道川望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妻子,無奈地說道:“我哪有介意,高興還得不及呢。”
若舒意外地問道:“為何?”
秦道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忠瀾隨你,自幼心思重,人又聰敏異常,若有鄭夫子在一旁引導,對他有好處。”
若舒卻說道:“你終于看出來啦。”
秦道川嗯了一聲,說道:“不過數日,他就已將招式記得清清楚楚,比他幾個兄弟學得都快。”
若舒卻習以為常地說道:“記住有什么用,要融會貫通才算學會吧。”
秦道川頗為意外地說道:“夫人居然也懂這個道理?”
若舒說道:“外祖母在我耳邊說得最多的就是這一句,聽得我繭子都出來了。”
秦道川笑著回憶道:“在我的印象中,盧夫人一直是笑容可掬的樣子,想象不出她教導你時是什么模樣?”
若舒脫口而出,“你在她眼里就是一塊肥肉,她對你能不和言悅色嗎?”
秦道川伸手過來,輕擰了若舒的嘴一下,低聲說道:“若非盧夫人眼光好,你如今哪能這樣的快活?”
若舒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旁邊有人。
秦道川卻輕笑出聲,毫不介意。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異常的平順,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嫻雅隨了老夫人出府赴宴,回來后神情都豐富起來,若舒看在眼里,默默幫她多備了些衣衫首飾。
阿筠依舊除了去私塾就在右院里畫畫,好象永遠畫不完,也好象永遠畫不膩,也畫得越來越好,秦道川常說她得了自己的真傳,頗為自得。
忠源落了空,也不再如往常那樣嫌棄忠漓,偶爾也能帶著他玩上一陣。
嫻珂也越長越好,秦道川看著健康的女兒,松了口氣,埋在心底的愧疚終于消散了。
杜若遠似乎絲毫沒受婚事的影響,一如往常地發來秘信,若舒也覺得自己反應有些大,非常自覺地再不提及。
這日提及,賢妃有孕,對這個與自己相處過幾日的女子,若舒欣賞多過其他,從秦道川的話中,可以體會出她入宮并非本意,但身為女人,又有幾個人能像男人一般自如地左右自己的人生呢,身處后宮,有子傍身,也算是有了著落。
再就是皇上終于體會到了稅賦的重要性,前兩年減免的,今年又漸漸地加了上來,首當其沖的就是商賈,掌柜們都用比舊帝時好來安慰自己。
其中一條,皇上準備開通往吐蕃和西夏的商路,已經擬定了幾個邊城為通商的口岸,只是最后還未定。秦道川得知后,第一時間告訴了若舒,說自己以前的思路,現在終于可以踐行了。若舒明白他所說的就是上次在軍屯時,所說的更遠的地方。若舒現在手上沒有合適的人手,想著秦道川先行開路,也算好事。不意外又提到了許芫桐,只是斯人已渺,向導和護送的人回來時,只說他在西夏興慶府,住在胡軍醫的府上,再然后就沒有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