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姑姑早已不再管事,新任的管事還沒開口,忠瀾就說道:“我是忠瀾,母親的三子。”管事回道:“請。”
忠瀾直接行至母親的小院,里面空無一人,卻整潔如常。
忠瀾退回到院中,直接跪了下去。
任管事如何詢問都不言不語,管事無法只得默默退去。
不多時,葶姑姑和盧三爺前來相勸,忠瀾依舊不言不語,兩個對望一眼,暗暗嘆氣,見他臉色極不好看,便去門外找秦海他們,要他們前來相勸。
誰知秦海四人聽了,也跟著跪了下去。
盧三爺和葶姑姑求救地望著聞訊而來的曾爺他們,眾人進去又勸了許久,可惜忠瀾始終強撐著,不言不語。
眾人頭疼不已,又勸到天色已黑,畢竟都已年長,精力不濟,只得退去。
管事端來了茶水飯食,不再言語,只默默陪在一側。
直至夜深,似有人走動的聲音傳來,來人走到忠瀾面前,輕輕嘆了口氣。
忠瀾睜開眼,看著跟前的那雙繡花鞋,突然笑了起來,再抬起頭,卻仍是滿臉的淚水。
若舒尋了地方坐下,望著他問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忠瀾望著披散著長發,身披斗篷的母親,說道:“以青州諸人的行事,蘭園怎會是空的。”
若舒想了一會,說道:“也可能是他們還未來得及呢?”
忠瀾又說道:“孩兒也是太心急,若路上多留宿幾次,也能看出些端倪。”
若舒說道:“人死如燈滅,許是我早就交待過呢?”
忠瀾說道:“沒了母親的強勢,他們不會如此無情。”
若舒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意識到忠瀾一直還跪著,便說道:“起來吧。”
忠瀾卻鄭重地拜了三拜,說道:“孩兒始終不敢相信母親會突然離去,如今更百思不得其解,還望母親明示。”
若舒卻十分的不耐,起身說道:“不想待了,想換個地方,不成嗎?”
忠瀾卻說道:“孩兒得到母親的急信,一刻未停便趕去了北地,卻忘了回信,母親可是為此——”
若舒慢慢走到忠瀾跟前,卻并未扶他,只說道:“不是。”
忠瀾抬頭望著若舒,問道:“若不是因為孩兒,那母親便隨孩兒去昆城。”
若舒低頭望著他,搖搖頭,說道:“我被困在京城府中多年,現如今既出來了,便要好好走走,你不用管我,我尚能自保。”
忠瀾又問道:“父親的傷,母親知道嗎?”
若舒頓了一下,回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況且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