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說道:“我已經埋在了津城,如何出來見你。”
秦道川咬了咬牙,又問道:“忠源和嫻珂去的時候,你在不在?”
若舒回道:“不在。”
“幾個兒女都不知曉么?”秦道川不敢去提忠瀾的名字。
若舒看著他越發難看的臉,輕輕搖了搖頭。
秦道川似松了口氣般,問道:“這些年,你是如何過的?”
若舒語氣輕松地說道:“到處逛了一遍。”
秦道川看著她,突然不想計較了,這么多年她一貫如此,又死不肯服軟,失而復得中,并沒有旁人涉入,還有什么可計較的。
若舒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氣,她自來不喜歡解釋,如今總算過了關。
但那本畫冊始終如鯁在喉,故而眼神時不時總落在上面。
秦道川起初將畫冊卷在手中,后來隨手放在了書架上。
若舒失聲道:“秦道川,你不怕旁人誤拿么?”
秦道川說道:“我不在,旁人進來的機會不多。”說完,走上前,拉起若舒,牽著她走了出去,若舒不死心地回頭看去,秦道川放得較高,若自己要拿的話,得找個凳子才夠得著。
太子此次攻城,鏖戰了三個晝夜,終于偃旗息鼓,秦道川在吃飯時說道:“只損毀了些城墻,并未攻入,聽動靜,寧王應是有了援軍,太子被兩面夾擊,若無后備的援手,恐難以成事。”
若舒不關心,自然沒有接話。
其他人也只默默聽著,因為聽了秦道川之前的話,寧王的反叛也并未全無道理,國公府的祖訓擺在那里:只護國,不參政。
若舒終于說道:“希望忠源不要太死腦筋,盡早脫身。”
忠湛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下,心想,你終于記起還有個兒子身處險境了。
若舒話一出口,便有些懊惱,前次交代時,沒有要他們有機會便將忠源帶離太子的隊伍,杜若遠也不知脫困了沒有,若他在,不用自己交代也會如此做的。
秦道川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打算,也不知他與寧王到底是達成了什么協議,但她也明白,就算他知道,有些事他也會跟她說,想到這,自己有些事瞞著他,也不算太過分。
秦西他們在停戰后,還是有新宅看了看,回來說道:“新宅太靠近城墻,屋宅都燒得差不多,后山也燒毀了大半。”
秦道川看向若舒,說道:“夫人原本就對新宅不太滿意,如今正好可以按夫人的意思重新修葺。”
若舒卻走到他跟前,湊過去輕聲說道:“你把畫冊交出來,我便給你畫樣式圖。”
秦道川只輕笑了一聲,并未接話。
若舒旁若無人的與他低聲耳語,全然不顧其他,秦道川卻不能如此,站起身,避開她,走到一邊看起了墻上的圖。
若舒吃了一個軟釘子,抿了抿嘴,坐在了秦道川讓出來的椅子上。哪知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就“唉喲”了一聲,轉身用手摸索著,嘴里說道:“秦道川,你也太簡省了吧,這椅子都壞了,還不換。”
秦道川頭都沒回,“秦府家訓,身正影不斜。站如松,坐如鐘,不倚不靠。”
若舒摸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后腰,恨恨地說道:“我若不是為你生了這么多兒女,哪里會腰酸背痛。”
秦道川仔細地看著墻上的畫,“有道理。”好象是順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