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回道:“無論是哪位皇子,臣都會盡忠職守,守衛北地,保一方太平。”
皇上說道:“貴妃昨日還在怨朕,說朕誤了她的女兒,令她生不如死。”
秦道川一時語塞,旁的事他都可尋些理由搪塞,唯獨此事,他無法說得過去,只得回道:“臣有罪,還望皇上責罰。”
皇上見他終于嘴軟,且不說前面的敲打是否有用,單就這件事,秦道川確實欠他一個說法,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這個皇子,他生母早早離了世,故而一直寄養在貴妃名下,你若能接下這個差事,也算是還她一個人情,令她晚年不至于太過孤苦。”
秦道川心中詫異不已,按理說,如今三皇子為長,賢妃位份最高,又一直最受寵,沒想到皇上卻另有想法,所謂天家心思難測,真乃實言也。
皇上見他不再接話,說道:“不日便有旨意,愛卿身體不好,早些回府休養吧。切記莫要外傳,徒生事端。”
秦道川只得謝恩出了御書房。
謝過大監的相送,下臺階時,轉頭看到貴妃格桑曲珍仍舊在原地,連身形都沒變,朝著他的方向,便轉向她,恭敬地拱手行了一個大禮,于她,他是實在有愧。
貴妃卻并未上前半步,在他行禮之后,便轉身離去。
秦道川長嘆了口氣,在小太監的陪同下,出了宮門。因為要裝病,他是坐車來的,上車之后,照例回想著方才在御書房的一字一句,皇上沒提到親衛營退僻之事,也沒提他見死不救之事,卻提到了忠源和陳梓皓,尤其對太子藏匿、世家滅族、寧王被剿殺之事提了又提,似乎想將這事沾上他的身,為此還特意提了杜若遠盡忠之事,最后憑著貴妃又扯出立太子之事。
秦道川搖著頭,還是一慣的喜歡算計,一踩一捧之間達到他最終的目的。
但不能不承認,世家和寧王這事透著一股怪異,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事了拂衣去,不留功與名。秦道川突然愣住了,再一次想起皇上所說的話,似乎又多了一份理解,藏在暗處的力量——暗衛——若舒的私兵。
與世家有仇,與寧王有恨,因著她自己——蘭芷——杜若遠,借著太子的名頭,報了自己的因果。
怪不得皇上陰陽怪氣地說了這么多,恐怕他早已察覺,只是苦于沒有證據,所以才會叫來自己,看自己是否知情,又或者參與其中。
盧若舒,你為了他,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會做。
枉我還一再被你蒙蔽,以為自己終于得償所愿,真是可笑至極。
面色暗沉地回到府中,直接入了書房,再沒出來。
若舒在右院等來等去,直至天色擦黑,仍未見秦道川歸來,心中不免擔憂,思來想去,決定去前院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