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回道:“八小姐昨日沒有回房。”
若舒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嫻珂徹夜守在柳宿的床頭,頭更加發蒙,說道:“尋了她來。”
若舒剛剛有了些睡意,就聽到動靜,睜眼一看,便看到嫻珂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自己旁邊,“母親,你尋我?”
若舒說道:“看了一晚上的熱鬧,可有什么收獲?”
嫻珂打了一個哈欠,回道:“就知道母親會問,山上大概有千余人,還有不少老弱婦孺,想必是他們的家眷,還養了不少牲畜,看來西郡殘兵都是拖家帶口逃到此處的。”
若舒問道:“若是用火攻,你可有良策?”
嫻珂跳了起來說道:“母親,我方才說的話你沒聽到么?里面不止有賊寇,還有家眷。”
若舒淡然回道:“他們殺的人,他們傷的人,也都有父母妻兒。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占山為王,以搶掠為生,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
嫻珂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他們也是可憐,太子兵敗,他們因為五姐夫的屠城之舉,逃到此處。后來太子又被廢,人也不知所蹤,他們更加懼怕,只能逃到此處。”
若舒問道:“誰與你說的?”
嫻珂回道:“是我自己想的,六兄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呀。”
若舒說道:“記住,你六兄并不欠他們的,他們的活路不止這一條,當時一片亂局,隨便哪里都可安身,是他們自己想巧取豪奪,不愿去付諸勞力,所謂劫富濟貧不過是借口罷了。哪個的錢財不是辛苦賺來的,憑什么就讓他們這樣拿去?”
嫻珂聽她語氣不好,只得回道:“是,母親,我知道了。”
若舒說道:“你好好想想,若大家都不事生產,都去搶掠而生,搶到最后,會剩下什么?”
嫻珂趕緊拱手賠罪道:“母親,我知曉了。”
若舒接著說道:“你一心想為女將,卻思路如此的不清晰,實在讓人憂心。”
嫻珂回道:“母親,你方才問若用火攻,當如何是么?”
若舒沒接話,只冷冷看著她,嫻珂接著說道:“不妥,且不說會殃及多少無辜,收效也不會大,那些強者,肯定會四散而逃,最后倒霉的只會是山寨里的弱者,母親的目的沒有達成不說,還會授人以柄。”
若舒仍是沒有說話,嫻珂又說道:“若是朝廷大軍,這等事,自然輕而易舉。像我們人少,就算將附近的人手都趕過來,最多能與他們打個平手。依我看,不如行誘敵之計,假扮商賈,他們一露頭,便打他個落花流水。”
若舒問道:“若他們還有援兵呢?”
嫻珂說道:“那我們的援兵也現身啊。”
若舒問道:“若他們發現不對,退了呢?”
嫻珂說道:“一路追趕,他們一心急便沒有往日從容,只會選沒有機關的路走,到時候輕而易舉便能到達山寨。”
若舒沉思了會,問道:“你就這么有把握,我們的人會比他們從容?”
嫻珂說道:“我聽說過一事,父親曾經用過,此處若是能用上,必然事半功倍。”
若舒問道:“說來聽聽。”
嫻珂湊近她的耳邊,說了一陣,若舒說道:“你自己想的?”
嫻珂說道:“秦鶴說可惜人手不夠的時候,我突然就想到了,怎么樣,父親所教,我從未荒廢吧。”
若舒說道:“晚間我召集人手過來,你再說與他們聽聽。”
嫻珂打了哈欠,“母親,那我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