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失語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那夫人可愿相幫?”
若舒說道:“幫誰?”
秦道川說道:“我欠貴妃的,丟了她最寶貝的長公主,如今太子是她唯一的依靠,我不能再失信于她。”
若舒說道:“你不是已經當了亞父么?”
秦道川說道:“你我都清楚,賢妃和三皇子不會輕易罷手,你當年也見過賢妃,知道她的出身和她背后的勢力,可直到如今,你可曾聽聞過一點風聲?”
若舒嘆了口氣,問道:“你今年會去北地么?”
秦道川一愣,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問,卻老實答道:“應該不會,我今日出京都頗費了些周折。”
若舒抿了抿嘴,在給忠淇去信和親自告訴秦道川之間猶豫了許久,始終沒有下定決心。
秦道川卻會錯了意,“就算忠源一切順利,現在舉家遷往北地也不是最好的時機,我實在不愿為了這事受人以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讓秦家背上亂臣賊子的名聲。”
若舒挑了挑眉,也終于下定決心,寫信給忠淇,要暗衛親自送去,這事,該他自己去告訴秦道川。
忍不住看了看秦道川,想著他知道實情后,會如何看這個最老實本份的兒子。
轉而想到他的舊疾,又有些擔憂,更有些內疚,問道:“你如今還吃許芫桐的藥丸嗎?”
秦道川皺了皺眉,今日若舒前言不搭后語,實在有些奇怪,“我自己覺得已大好,停了許久了。”
若舒接道:“好了就好。”
秦道川笑道:“多謝夫人體貼。”
若舒說道:“幾個兒子都不省心,我怕你沒我這么大的氣量,身體受不住。”
秦道川哪里能聽明白她話中之意,笑著搖頭說道:“兒女債,兒女債,既為債,自然不會省心。”
若舒說道:“看來你氣量也頗大。”
秦道川輕摟過她的肩頭,感嘆道:“府里還有兩個小的呢,夫人就不想念他們么?”
若舒說道:“有你在府里,我有什么可擔心的,再說了,他們現在除了吃和睡,能知道什么?”
秦道川似極不認同她的話,替九子十女辯解道:“知道得可多了,全靠了他們,才讓我獨居府內的日子,不至于那么枯燥。”
若舒說道:“是么?聽你方才的話,貴妃娘娘應沒少召你入宮,你哪里會枯燥。”
秦道川將她摟緊了些,“回府吧,兩個小的習慣了我陪著他們吃晚飯。”
若舒任由他牽著自己回到車隊中,正準備轉身上馬車,秦道川卻說道:“夫人,路程不遠,與我共乘一騎吧。”
若舒掃了他一眼,想將手抽出來,秦道川卻用了些力,將她拉得離自己近些。
若舒低聲說道:“你當自己還年輕,像什么話?”
秦道川回過神來,想想也是,他自己帶的人,嫻珂的人,若舒的車隊,人數眾多,確實不太妥當。“那為夫也坐車好了。”說完,拉著若舒上了馬車。
上了車,剛規規矩矩喝了盞茶,就將身子靠了過來,半躺在若舒的靠枕上,輕聲問道:“這么久,想我沒?”
若舒坐在那里,背對著他,“我老了,沒那么多想法。”
秦道川起身,從背后將她環抱在懷中,“可我沒老,想得很。”
若舒轉頭,“怎么?你還想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