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漓見他頗為介意,再不敢勸,只說要他去洗個澡,不然一身汗味,也顯得不尊重客人不是。
第二日接近正午,趙雪飛果然如約而至,卻依舊帶著藩籬,忠漓也沒強求,選了臨窗的位子坐下,客套了幾句。趙雪飛單刀直入問道:“公子說有錦囊妙計,還定要見面才能說,現在,請問吧。”
忠漓不停地掃著窗下,卻遲遲不見忠源的身影,只得說道:“實不相瞞,這個錦囊妙計是我義兄想出來的,我一聽,高興不已,便約了你來,待他來了之后,由他親自說與你聽,豈不正好。”
趙雪飛沉默了一會,問道:“那便將你的義兄請出來吧?”
忠漓連忙朝外面說道:“還不去看看,義兄到底為何事耽擱了?”
秦義在外面連忙應聲,急匆匆走了。
原來忠源待在屋內,照著鏡子,正猶豫著要不要刮胡子?刮了是不是顯得太過刻意了?身上全新的衣衫是不是也顯得太過刻意?鞋子也是,盧乾這廝,也備了雙新的,一次都未下過地,實在顯得太過刻意。
秦義過來,見他這一身打扮,高興地說道:“六公子,就該如此,這才是多年前我見過的國公府六公子。”
忠源笑道:“我現在有那么慘么?”
秦義反應過來,催道:“快,快,人都等得不耐煩了。”
張雪飛坐在那里,突然說道:“公子到底為何約我前來,直說無妨。”
忠漓摸著懷里的暖爐,笑道:“確是為錦囊妙計約趙大小姐前來,并無其他。”
趙雪飛突然將藩籬拿了下來,碰出了真容,站起來說道:“你確實長得不錯,人才也頗為出眾,但你我身份懸殊,即便我對你好感,我倆也絕無可能。”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如煙小跑兩步,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忠源,兩兩相望之下,忠源退了兩步,讓出了空間,趙雪飛沒有遲疑,跨出房門,走了兩步,重新帶上藩籬,步履極快,下樓上馬幾乎一氣呵成。一聲輕喝,一陣馬蹄聲后,伊人遠去。如煙則手忙腳亂上馬追了上去。
忠漓木然看著門外的忠源,“六哥,我辦錯事了。”
忠源面無表情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極為開心,“過年嘛,就該喜慶,多謝七弟,讓我不虛此行。”
說完走進來,招呼秦義上菜,“被你弄得早餐都沒吃好,如今餓得慌,今日臘八,我們兄弟好好飲上一杯。”
與忠源的坦然不同,忠漓終覺得心中有愧,無人傾訴,便將此事告訴了若舒。
若舒看完,順手遞給一旁看書的秦道川。
秦道川看后,不以為意地說道:“都沒影的事,不成就不成,有什么關系。”
若舒卻說道:“我的兒子若不是虎落平陽,哪輪得到她一個破落戶?”
秦道川寬慰道:“既她是這樣的淺薄之人,不成豈不更好?”
若舒沉默了許久,說道:“你前次說的計策,我認為極為可行。”
秦道川看著她一副計較的模樣,勸道:“你想要戲耍她一番,不是不可,但若是弄巧成拙,忠源不愿娶她,豈不誤了兒子終身。”
若舒冷笑著說道:“若我的人會將事辦成那樣,也是白混了。”
秦道川嘆了口氣,“你為忠源報屈,我明白,我也覺得他委屈,天下何處無芳草,他那樣出眾,總有識貨的人。到時候夫妻恩愛,豈不更好。”
若舒沒再作聲,秦道川見勸不動她,也不敢驚動兒子,想著正值年關,若舒就算動手,也會等到開春雪化之后,自己還有時間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