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源見她如此的坦白,接著問道:“你見過他們出招么?”
趙雪飛說道:“當時他們從四個方向突然出現,雖然無一人發號施令,卻極有默契,就連馬匹都靜默得出奇。分工十分明確,我和府兵連刀劍都未出鞘,就被鞭子打痛了手,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再然后府兵就被繳了械。”
也許是覺得十分屈辱,避開了自己被綁的過程。忠源早在如煙那里得知,自然不會追問。
只是問道:“你覺得他們有行伍的痕跡么?你見過朝廷的正規軍么?”
趙雪飛忽視了他后面那句問詢,只回答了他前面那句,“不像,說不清,但肯定不是一般的草莽。”
忠源見她一會說不像,一會又是說不清,覺得讓她一個大小姐,將這事交待清楚也實屬難為,想了想,問了個簡單的,“這附近以前有沒有比較出名的賊匪?”
趙大小姐回道:“你們來之前,這里荒涼偏僻,行走的貨商極少,養不起任何匪盜。”
忠源聽了,挑了挑眉,聽她的話,似乎有將此事往他與忠漓身上套的意思。
一半自證,一半自嘲地說道:“看來,我們不該來這里,就讓它偏僻荒涼下去,這樣賊人也不會來這里打秋風。”
趙雪飛見他聽岔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公子不要誤會,我并無此意。”
忠源心情不爽,又朝上面喊道:“有人在嗎?”音調極高,整個地洞里都是他的回音。
上面很快來了人,朝下面說道:“何事?”
忠源依舊大聲說道:“口渴,來點熱水。”
上面的人說道:“勸你消停些,不怕告訴你,這里荒無人煙,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旁人聽到。”
忠源不管不顧,自顧自喊道:“拿熱水來。”
上面的人沒有離開,不一會兒就吊了一壺水下來,壺口處不時冒出的熱氣,表示里面裝著熱水。因為有了上一次的較量,上面似乎不再擔心他再去搶繩索,待忠源起身拿下熱壺后,居然說道:“辛苦你,將另一個空壺綁好。”
忠源恨恨地綁好后,不解氣地用力拉了下細細的繩索,上面的人笑道:“唉喲,手都拉痛了,公子力氣好大呀!”語氣輕佻,還刻意裝了女聲。
忠源咬著牙,松了手,方才那一試,確實如此,這個繩索經不起一個人的重量。
壺水雖熱,卻不燙口,忠源皺了皺眉,將水遞給了趙雪飛,后者居然關懷地問道:“很燙嗎?”
忠源輕輕搖了搖頭,心中疑竇叢生,這樣體貼?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這份禮遇,到底是給誰的?
這時上面有聲音傳來,“方才他們要熱水喝,我將自己的水遞下去了。”
另一人卻輕聲罵道:“你腦子壞掉了,你當待客呢!”
接下來,再沒有了聲音。
忠源失笑著想到,母親,怪不得孩兒,您老人家實在太過無所不能,令孩兒不得不多想。
趙雪飛見他表情怪異,似笑非笑,不禁問道:“你可是發現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