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宿回道:“回東家,前面沒有,但返回去數里,有一處歇腳的地方。”
若舒說道:“既如此,那便去吧。”
嫻珂沒有上馬車,若舒也沒問。一行人去了歇腳的地方,這里只是一處農家,卻似乎與柳宿他們十分熟絡,幾乎不要主家動手,就有人主動點火燒水泡茶。
若舒沒有進屋,直接坐在院中,看著他們忙活著,見柳宿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側,而嫻珂則出人意料地老實坐在自己身旁,難得的有些扭捏,于是說道:“你不是口口聲聲想要請教鞭法,如今師傅就在這,怎么不問?莫非是因為沒帶謝禮,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嫻珂聽了,抿著嘴,猶豫了半天,才說道:“以往都沒要謝禮的。”
若舒掃了眼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說道:“以往是我的人情,現在是你自己的人情,自然不該我來出。”
嫻珂聽了,嘟了嘟嘴,突然抬頭對柳宿說道:“師傅,謝禮原也應該,但我這次沒帶,日后補上可否?”
柳宿拱手道:“屬下實不敢當,八小姐有要問的,盡管開口便是。”
嫻珂聽了,得意地朝若舒揚了揚下巴,惹得若舒忍不住挑了挑眉,對柳宿說道:“這個女兒被府里慣壞了,你且擔待些。”
柳宿只得回道:“屬下不敢。”話中意味不明,若舒閃了下眼,決定還是順其自然,先看看再說。
這時,有人送了剛泡好的熱茶過來,一向不喜喝茶的嫻珂不知為何,端起來就飲了一口,然后毫無風范地吐著舌頭,問著:“涼水,給我倒涼水。”
若舒微微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形象都受了連累。女衛手忙腳亂地送上涼水后,嫻珂卻又不喝了,只抿著嘴,垂著頭,近在咫尺的若舒能清楚地看到她緋紅的臉,想必若是柳宿留意,定然也能看到。
待熱飯熱菜上來之后,嫻珂看著鮮脆欲滴的山野時蔬,仍不住又動了筷子,卻因為嘴里的燙傷,又一次吸了口氣,再不敢去吃,卻可憐兮兮地望著桌上的美味。
若舒恍如未聞,自顧自地吃著,身后的柳宿不知何時不見了人影,若舒狀似無意地四處張望了下,沒見到人,與她一同張望的還有同桌的嫻珂。
略微有些失望的若舒,同情地看著一旁的嫻珂,默默說道:不是母親不幫你,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望你回去之后,盡早清醒過來,好好待字閨中,日后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平平順順渡過后半生。
主意打定,便不再停留,上車時對嫻珂說道:“嘴疼還能騎馬么?不如讓來陪我吧。”
嫻珂抿著嘴,悶悶跟在她身后,準備上車緩緩自己的傷心。
車輛剛準備行走,就聽到不遠處有人說道:“東家,且等等。”
若舒示意人打開車門,就看到柳宿手提著一個竹籃,快步走了過來,腳上滿滿的泥濘和青草。
柳宿走到車門前,說道:“東家,剛在山上采了草藥,對口舌生瘡有奇效,清洗之后放在口中嚼碎,讓汁液在口中多停留一會,一天應該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