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漓不解,看著這只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上面略有薄繭,再無其他。
忠源等了一會,只得開口說道:“五千兩,所有前塵往事一筆勾消。”
忠漓嘴張了張,又張了張,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忠源不耐煩地問道:“趕緊說,答不答應?”
忠漓搖著頭說道:“你是不是問過母親了?我統共存了七千余兩銀子,前次已給了你兩千兩,你又來要那五千兩,還給不給人留活路了?”
忠源說道:“少打誑語,會館每年有多少收入我會不曉得,就算母親拿大頭,到你手里的,恐怕也是以萬兩計。我不過要你些散碎銀子,還算了你的股份,你有什么可吃虧的?”
忠漓重重地揉了幾下臉,說道:“六兄,真的前塵往事一筆勾消?”
忠源自信地接道:“我的為人向來在你之上。”
忠漓看了眼秦義,秦義立馬知趣地端來了筆墨,忠源也非常干脆,提筆就寫了兩份契書,雙方簽字畫押后,才朝著忠漓勾了勾手指。
忠漓只得又看了看秦義,秦義走到一旁的柜子邊,從里面翻出了一個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忠漓打開,只指了指,就嘆了口氣。
忠源也不介意,將里面的銀票拿出,還十分仔細地核實了金額,最后將它們折在一起,放入自己的荷包,站起身,說道:“七弟,功成身退,事多纏身,我就不久留了。”
忠漓待他走后,對秦義說道:“沒想到六兄是如此豁達之人。”
秦義輕輕接道:“沒想到六公子是如此重利之人。”
忠漓望著窗外,喃喃說道:“七千兩,應該也差不多了,希望小鎮都盡快紅火起來,讓他能捐個官,娶個美嬌娘。”
秦管剛好進來,聽到了這話,馬上接道:“六公子早說不要美嬌娘,要賢內助。”
秦義說道:“打什么岔?不是美嬌娘一樣的賢內助,能配得上六公子么?”
接下來流言的風向似乎又轉了方向,說這一切都是別有意圖的謠言,趙大小姐并未被綁,是有人眼紅她當家主事,更因為最近崇王府賣地獲益頗多,窮人乍富,起了內哄。
崇王府自開府以來,雖然漸漸沒落,但家風一向嚴謹,傳出這樣的風聲,自然極為不利。
本來就為趙雪飛被綁的風聲,整日黑青著一張臉的崇王,聽了后來更為過份的傳言,氣得連摔了幾套茶碗,嚇得合府上下,大氣都不敢出。
因為流言,一向自比須眉的趙雪飛終日將自己困在閨房里,就連如煙,也不準她出府。本想著等風聲過了,到那時抵了贖金的小鎮想必也熱鬧了起來,只要他們熱鬧,崇王府就有稅可征,天長日久,有了結余,就能自己盤活另外的小鎮,只待時日,祖宗的宏圖,總有成真的一日。
沒想到,又會來上這樣一撥風聲,思索良久,換了男裝,低調地帶著也是男裝打扮的如煙,找到了忠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