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湛聽了,說道:“四弟的媳婦,我已經見過了。”
此話一出,忠源首先望向的就是若舒,若舒只掃了他一眼,就轉向了忠湛,“正因為如此,更應謹慎。”
忠源心想,母親并未否認,想來父親也已經知道了。環視四周,發現忠漓、嫻珂和長嫂等人似并不知情。方才長兄含糊的言辭想必只是對母親說的,自己索性繼續裝不知情好了。
忠湛說道:“如今越發覺得秦家祖訓字字珠璣,只那句:只護國,不參政。便足以讓我們這些后人銘記于心。四弟也說,父親就算沒有明說,也不會舉秦家之力為太子出頭。他自愿受困就是為了向世人表明態度。”
若舒問道:“其他人什么態度?”
忠湛會意,說道:“倒是挺通情達理的,說是只要沒有性命之憂,其余的都是浮云。”
忠源見到漸漸走近的趙雪飛,說道:“想是宴席備好了,母親、長兄、長嫂,大家先去用飯吧。”
酒席間,忠源恭敬地給忠湛斟著酒,只說些天氣,時令之類的話語,倒是忠湛說了句,“六弟這些年倒是沒有虛度,比我強。”
忠源趕緊說道:“長兄,俠肝義膽,才會舍己救人。我們這些做弟弟的,哪個不是以長兄為標桿。”
忠湛說道:“莫提了。”
若舒坐在一旁,哪會不知他如此惆悵的緣故,他蹉跎半生,到如今只有個世子的空銜,因為北地再無戰事,就是想混個與忠淇一樣的中郎將,短期內都無可能。
趙雪飛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又想回避忠漓,一直溫順地坐在忠源的身側,安靜地吃著飯。還是感覺到了義母對這個長子的冷淡,眼見長兄感嘆了這么多,這位義母仍舊置若罔聞,自顧自地用著自己的餐食。對親子比對義子冷淡,倒也算是世間稀奇事了。
嫻珂這時接了句,“若是時間長,那我就悄悄潛回去,陪著父親。”
忠源說道:“你莫添亂。”一旁的趙雪飛聽了,又覺察出了一些異常之處,那就是合府上下,仿佛都未曾將盧青當成外人,而盧青自己好像也未如此想過。
嫻珂這時接道:“我又左右不了什么,不會有人在意我的。”
忠漓接道:“這段時間,莊子附近應該到處都是免子了,你還有空么?”
嫻珂掃了他一眼,“你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才想起來問啊。”
忠漓說道:“你不說,我如何知道這是你捉來的。”
嫻珂說道:“天氣暖和了,你也該出去透透氣了,不然,秦義他們都要被你給悶壞了。”
忠漓說道:“他們喜歡獵野鴨和獐子。”
嫻珂扭頭就對忠源說道:“六哥,你也管管他,怎么能讓他的人在你的山上胡為。”
忠源笑著說道:“你也可以帶著你的人在我的山上胡為。”
若舒終于聽不下去了,開口道:“你長兄趕了遠路,沒空陪著你們在這胡鬧。”
忠湛卻接道:“母親,無妨,許久沒有這樣熱鬧地吃過飯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