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珂又問道:“以后呢?你會介意么?”
柳宿無奈地搖頭,“你若如此在意,為何要拼死逃離?”
嫻珂沉默了,柳宿捉住了她的手,“知道東家告訴我,你馬上就要出宮來尋我,我是如何想的么?”
嫻珂搖了搖頭,“我高興得整晚整晚的睡不著,雖然兩眼通紅,但還是毫無睡意。生怕自己會錯過接你出宮的機會。”柳宿依舊緊緊握住她的手,嫻珂感覺到了他有些不受控制的力道,心里卻暖意橫生,“當得知你會去天際嶺,只能從那處懸崖逃身,我便一直等在那里,心想無論你何時從何處落下,我都要順利地接住你。”
嫻珂頓時明白,皇上應該是提前知會了父親或母親,不然,事情不會如此的順利。
“當聽到你的聲音從崖上傳來,你知道我有多緊張,生怕自己會接不住你。”柳宿繼續說著。
“可你還是接住了我。”嫻珂說道。
“是,我終于接住了你。”柳宿說道。
四目相對,嫻珂明白,就算要在這小小的后山中待一輩子,她也甘之如飴。在柳宿的懷抱中,嫻珂默默為這位面硬心軟的皇上祈求:愿你終能像我一樣,得到最明白你心意之人。
國公府內,秦道川見若舒一直發著呆,往往要喊上好幾聲才能得到她的回應,“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婉君執意要陪萱華進宮便有了引子,她有七分肖像嫻珂,更比嫻珂溫順,皇上只要有心,選她是情理之中。”
“我只是想不明白,無論我如何盤算,有些事總是規避不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左右著一切,我一心想遠離這些煩惱,可送走一個,卻又來了另一個,總是這樣,永遠沒完沒了。”若舒報怨道。
“你只不過習慣了運籌帷幄,順風順水,以事做的事,向來只有你算計旁人,還不讓人有還手的余地和機會。嫻珂執意進宮已然打斷了你的盤算,她執意出宮更不在你意料之中,而今,婉珍進宮,她又有幾分不情愿,更讓你覺得有愧于心。”秦道川難得如此直白,若舒卻清醒了許多,“是啊,幸好婉珍心中無人。”
慧容得了信,風塵撲撲趕了回來,臉上卻帶著喜色,忍不住對婉珍說道:“就說我的女兒長得好,日后定會有一番造化,果不其然也。”
婉珍還是那句話,“母親,我怕。”
慧容安撫道:“傻孩子,怕什么,哪個女兒家不嫁人。況且皇上正當年,你嫁給他不會委屈的。”
“姑姑尸骨未寒,我卻要嫁給她的丈夫,女兒想想都難過。”在母親面前,婉珍毫不避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若是被這事影響了自己的心境,就是大錯特錯。”屋里沒有外人,慧容也沒有更多的忌諱,身為母親,她當只為女兒著想。
“可是,我——,”婉珍重重嘆了口氣。
“我問你,國公爺是什么態度?”慧容問道。
婉珍回道:“祖父說圣旨已下,恐怕沒有轉圜的余地,要我安心待嫁。”
“不就是羅,國公爺向來穩委,他想過的,絕不會有錯。若是換了旁人,母親一定不舍得你去續弦,但這份殊榮,是我與你父親皆盼望的,你可千萬不能退縮。”
“父親也是如此想么?”婉珍問道。
“自然,哪有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嫁得好。”慧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