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低頭解釋道:“他若是贏了,也要經歷九場對戰,一樣不會輕松。”
臺上的杜郁文心無旁騖,用衣袖擦了擦流到臉上的汗珠,深呼吸了幾次,調整著自己的心緒。若舒敏銳地察覺到他抬起頭,默念著什么。
自己卻不由自主地隨著他抬起了頭,天是陰的,無云也無風,杜若遠如果在天有靈,應當會庇佑這個繼子吧。
“杜統領在時,朕尚且年幼。但他為人謙和,禁軍上下無人不推崇,父皇更是倚重于他。他死之時,朕就在旁邊,真是令人敬畏。”皇上說道。
秦道川接道:“皇上仁愛。”
若舒微微撇了撇嘴,一個個都想要這樣有德有才有義的臣子,卻不曾想過,旁人為何要這樣白白丟了性命。身居高位,不該是讓跟隨之人皆有所作為,封妻蔭子,平安到老么?在若舒看來,杜若遠要報先皇的知遇之恩是沒錯,但用性命去報,實不妥當,死后的虛名就這樣重要么?
“若要論起精彩來,當再戰幾輪才好。”皇上突然說道。
秦道川趕緊捂住了嫻苔的嘴,怕她說出什么忤逆之詞來,自己則開口說道:“這就要看擂主是否頂得住了。”
幸好,臺上很快就見了分曉;也幸好,杜郁文驚險取勝。
臺下一遍沸騰。
皇上適時離開,秦道川起身相送時,剛想將嫻苔放在若舒身上,半途又將人抱了回去,將她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輕聲吩咐道:“不可站起身。”
頭名塵埃落定,接下來便是爭第二名,依舊是車輪戰。
若舒看到白景天熱情地走了上去,引導著杜郁文去了一旁的廂房,片刻后,他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衫。嫻苔見白景天依舊熱絡地與他聊著,偏頭問秦道川:“父親,他們倆在聊什么呢?”
秦道川說道:“客套吧!比賽開始了。”
“不想看了,看累了。”嫻苔說道。
“那就歇會。”秦道川攏著她身上的斗篷,輕聲說道。
“想來皇上是看上了他。”秦道川望著若舒說道。
若舒說道:“比起混跡江湖,自尋出路,能入仕為官,倒是一條極好的出路。”
“可如今禁軍都歸祝相把持,他入宮不過是個近身侍衛,難有出頭之日。”秦道川說道。
“畢竟有了官身,再說我們不也能幫他一把么?”若舒說道。
秦道川明白若舒的意思,他們只是打著‘寧王’的旗號去反祝丞相,并不想真的改朝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