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天倒是只顧著分析自己此次的得失,愈發覺得祖母說得極是,看來往后行事,當慎之又慎,絕不能只想著讓人出丑,而忘了因此招來的麻煩。
接下來,滯留不得出京的人,也變成只要有京中戶籍之人愿意做保,便可離去。
盛琰他們五人送走了最后一批離京的武士,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直奔新宅,擺好馬球的行當,好好地過了把癮。
特意來此摘金桔的嫻苔,見怎么也拉不走趴在場外觀戰的忠清,氣憤地說道:“你再不走,下次我來,就不要你跟了。”
忠清連忙說道:“好妹妹,難得出府,就讓我再看一場,看完就回去。”
一旁的盛瑎接話道:“十姑姑,你也太苛刻了,不是怕我們要開蒙就是恐嚇不許我們出府來玩。女子當溫柔些,日后才會得丈夫憐愛。”
嫻苔氣急,說道:“夫子馬上就要回來了,你連個大字都不會寫,有你好受的。”
盛瑎笑道:“不會寫就不會寫,我日后是要當兵的,又不是拿筆的。”
嫻苔嘲笑道:“字都不會寫的兵,別處我是不曉得,但北地是絕不會要的,因為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來此練習騎馬的杜郁文聽了他們的言語,乍舌不已,這位國公府十小姐年紀小小,說話倒是像鞭子一般,可以打得人生疼。
“十小姐說得極是,你們是該回去了,不然該趕不上午飯了。”嫻苔一回頭,發現是秦南,趕緊問道:“可是父親要過來?”
秦南說道:“回十小姐,將軍在府中,我是來喂馬的。”
盛瑎和忠清都堅決地想留在這里用午飯,嫻苔終究拗不過,只得同意。
秦南扭頭看到杜郁文,笑著說道:“杜公子,可騎得熟了?”
杜郁文說道:“尚可,我打算明日就啟程回萊州。”
“呦,那里現在可亂得很,杜公子不打算再等等?”秦南說道。
杜郁文說道:“我打聽過了,萊州并未被占,再說我無官無職,一旦布衣,只是回鄉祭祀,應當不會有人為難的。”
秦南卻說道:“杜公子如今可不是無名無聞的布衣,國公府擂臺的頭名,名氣可是響當當的,再加上這匹吸人眼光的白馬,走在哪里旁人會認不出?”
杜郁文說道:“實不相瞞,我如今有了銀兩,打算回鄉將父親的墳塋重新修繕一番。”
秦南問道:“杜統領故去不過幾年,就要重修了么?”
杜郁文說道:“生父兩袖清風,拿不出太多的銀子;父親生前,多有接濟鄉民,家中存銀不多。郁文生為人子,總覺得心中有愧,如今總算得了這么多賞銀,自當盡孝才是。”
秦南感嘆道:“沒想到杜公子一門皆高義之士。”
對馬球根本毫無興趣地嫻苔自然被秦南與杜郁文的話所吸引,偏頭看了看白馬之上的杜郁文,覺得他越發地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