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改了想法?”秦道川問道。
應忠源的要求,她與忠源和忠漓合股的通達銀樓已率先進入了西郡,忠源自己的米行和布行更是第一時間在占據的地盤上開了分號,就是為了糧草和軍餉能順利入境。這事秦道川沒問,她自然也不會提,“那里我還是不太喜歡,山高林密,匪寇又多。”
“說起上次帶你走西郡去北地,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秦道川說道。
“那時忠源尚未開蒙,如今都要去那里搶地盤了。”若舒感嘆道。
“忠淇不也一樣,整天跟在忠湛的身后。”秦道川說道。
“你說照如今的形勢,何種局面最好?”若舒問道。
秦道川想都未想,直接答道:“都不好說,但我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若舒明白,秦道川所說的最壞的打算,就是帶領秦家軍反叛。
“津城的人向來對你無義,你又何必替他們著想?”若舒說道。
“津城不光有人,還有我的先祖、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秦道川說道。
“遷去北地不就成了?”若舒脫口而出。
“談何容易,況且在這種局勢下,就像青州,你的外祖母他們,你也能遷走么?”秦道川問道。
若舒一時頭大,搖頭不止,“不想了,管他呢。”
秦道川在她身旁尋了位置坐下,“所以說,再給忠源去信,要多提這些事,讓他悠著點,也好讓我們這些置身險境的,多些回旋的余地。”
若舒失笑,“你拿出做父親的威嚴,還怕他不依從么?”
“自忠瀾之后,再觀忠湛,我便不愿再去逼迫任何一個兒女,他們有志向,我能幫便鼎力助之,左右他們前途的應當是他們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為了府里任何一個虛妄的名頭。”秦道川說道,“這是我從你那里學來的,你雖然口口聲聲親兄弟明算帳,但無論哪個兒女,你都是盡力讓她們按自己的心思活著。雖然有時我會多想,但卻不能不承認,這樣最好。”
“提到忠湛,他對此事是如何看的?”若舒問道。
“我沒問,他也沒提,卻對我的安排盡心盡力。”秦道川說道,“兩次增兵,他都處理得極好,朝廷的監軍如今是祝相的人,經常盤桓在北地,卻未尋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好久沒有這樣糾結了,但生而為人,若不想平淡如水,就要承受這種壓力。”若舒說道。
“夫人已收起刀鋒多年,也該顯露一二,免得生疏了。”秦道川意有所指道。
“我出馬?我為何要出馬?他們自己的事他們自己去面對,我已經給了銀子了,為何還要勞神費心?”若舒說道,“不多歷練些,待我們死了,他們如何處世?”
“也是,現在至少還能幫他們穩住后方,分析形勢。這種眼見他們成長比一無所知牽懷掛肚倒是好多了。”秦道川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