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祝丞相留在京中的禁軍和私兵殘余之后,當日傍晚,京城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若舒也終于在正堂見到了幾日未歸的秦道川,因為府中幾個小的皆在,夫妻倆默契地沒有內情進行交談,而是仿若旁觀者一般,談論著京中的巨變。慧容踉蹌而來,“公公婆婆,聽說皇宮已然被攻破,婉珍如何是好?”
見若舒不愿說話,秦道川安撫道:“‘寧王’尚未入京,他手下的兵士想必不會為難她的。況且還有太妃和婉華在宮中。”
慧容擦著眼淚,繼續道:“并非媳婦不能擔事,而是婉珍實在太過讓人擔憂,這‘寧王’入京,皇上顯然是不能再回來了,婉珍日后,可如何是好?”
秦道川說道:“多半會擔個廢后的名聲,其他不會有事。”
慧容說道:“那豈不是要在宮中孤身一輩子?”
若舒忍不住接道:“既是廢后,哪里還能再待在宮中?”
慧容大驚道:“前朝也有廢后,都是強迫出家的,我的婉珍怎么這般的命苦啊。”
秦道川只得接道:“國公府并未與‘寧王’結怨,向他討個人情,將婉珍接回便是。”
慧容說道:“都是我累了她,這日后可如何是好?”
若舒接道:“又未圓房,再嫁便是了。”慧容見她語氣不善,抿了抿嘴,止住了哭訴。
秦道川對慧容說道:“如今雖說暫未宵禁,但無事也莫要出府。”
慧容只得應下,卻問盛琰去哪了?秦道川推說盛琰正在城外親衛營里就將她打發了。
若舒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一夜未眠,我困了,既然大家皆平安無事,我便回右院歇息了。”
秦道川接道:“我也一夜未眠,在城外苦守至天光,也要好好歇歇才是。”
慧容看著亦步亦趨的兩人步下臺階,轉彎時,公公還體貼地為婆婆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想到自己的凄涼,低下頭,眼淚又如珠般落下,盛玦見了,再也無與忠清和嫻苔的玩樂之心,走到她跟前,輕聲問道:“母親,莫傷心了。長兄說了,二姐不會有事的。”
慧容輕撫著盛玦的垂髫,想著對自己冷心冷情的忠湛,默默將盛玦摟入懷中。
來到右院的廂房,秦道川與若舒躺在床上,雖然困倦無比,卻毫無睡意。秦道川干脆對她說起了自己對盛琰的安排。
若舒良久說道:“盡早拿定主意吧,想想都煩心。”
秦道川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待忠源和忠瀾到京城,我便陪你帶著幾個小的回青州,由他們自己去論斷。”
若舒說道:“你這性子一生未改,也不知是好是壞?”
秦道川說道:“生性使然,已過半生,不想再委屈自己強裝天下無敵。”